迟尉坐着马车赶往了书院的方向,在半途上突然听到驾马的程耞向车厢内低声说道:“公子,属下看到玉瑶妹子了,属下是否将她叫上来?”
“……”迟尉顿了顿,沉默道:“不用,继续赶车。”
“是。”程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似的从玉瑶的身边驾马离去,玉瑶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垂着脑袋默默赶路,也没有看到这辆刚从身边过去的马车,就是自家的马车。
迟尉赶到书院之时,时辰还早,书院里也没几个学子,他一路与熟识之人寒暄着,一路迈步向慈竹水榭内走去。
“时公子,可曾在家?”
迟尉有过那片幽静的竹林,踏上竹桥后,高声向竹楼的方向喊道。
“谁啊?”茗茶揉着眼睛从竹楼里走了出来,眯着眼睛向迟尉的方向看过去,突地瞪大了双眼,急急忙忙的又跑了回去,不大会儿功夫,时诺也衣衫不整的快步走了出来,边走边躬身揖礼道:“孑行公子!孑行兄!快快请进!”
迟尉看着时诺尚未系好的衣衫,挑了挑眉,却也没多说什么,跟在时诺的身后走向了竹楼,在踏进竹门之前,他侧头一瞥,正巧看到南面新建的竹楼门口,倚着一名身着婢女服饰的小丫头,此时正上下打量着他,那种眼神,既显得恭敬,却又充满了评估,就像是一名追名逐利的商人再看一件待价而沽的珍宝,让他略感不适。
迟尉微微一笑,“应该就是她吧……”
迟尉进得室内,率先入眼的,就是散了满地的宣纸和打开的书画卷轴,茗茶正抱着一摞刚拾起的宣纸,想要将它们塞进床底,好腾出手再拾取其他的宣纸。
迟尉的前来让茗茶措手不及,手指一松,还没有堆放好的宣纸又散落一地。
迟尉没有多想,他随手拾起一张,定睛看去,却是一首情诗,而诗句的最下面,却是标有致月萝三个字,他不动声色的四下瞄了一眼其他的纸页,最后面无一例外都写有“致月萝”三个字,就连那些打开的书画卷轴,也都是画有衣熠的哭笑嗔痴。
室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迟尉故作不见,随手又帮茗茶拾起几张纸页后,便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时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他木愣愣的看着这些散落在地的纸张,不知是该向大舅子坦白这些诗句都是他在之前见不到衣熠的时候所写所绘一解相思之情,还是该故作不知,当作这些诗词书画都不是出自他手。
“时公子。”迟尉轻声唤道。
“嗯?是!”时诺连忙内敛双目,微微垂首的站在门边,仿佛一个做了错事被长辈抓到错处的孩子一般规矩。
“坐。”迟尉指了指他对面的那把椅子,示意他坐下来。时诺不敢耽误,马上乖乖坐好。
“茗茶。”迟尉又唤道。
“是……是!”茗茶一个激灵,从地上猛地蹭了起来,身子站的挺直,别说眼神了,就是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的。
“去烹茶。”迟尉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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