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尚且需要他保护的小丫头,是否有能力去自保?要知道,自己是无法时刻陪伴在她身边的。
他不敢想象失去月萝的情形,为了杜绝此事,他只好忍着不与月萝见面,又用这段时日拼命劝服蔓茹与自己解除婚约,待她好不容易谈妥了,蔓茹也离开了,可她的婢女还是与月萝出了嫌隙。
他不相信青衣说的话,他在这段期间见过太多次青衣将黑的说成白的,将死的说成活的的本事了,他相信,青衣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才会对月萝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他不怕青衣,因为青衣只是个没什么权力的婢女,可他怕青衣的主子——苏蔓茹,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苏蔓茹有多么不好对付,她不止暂代苏家的掌家之责,还被祖父当作护身之符,在时家也拥有很高的话语权。
只要苏蔓茹开口,祖父绝对会无条件服从,就算是她想要月萝的一条性命,祖父也会眼不眨的替她完成。
所以他在看到月萝离去时,没有急着上去追赶,又在听到青衣的哭诉后,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装作毫不在意月萝的模样,继续留在水榭之中给茗茶庆贺生辰。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没有追出去的那一刻,他有多么憎恶自己的弱小,有多么懊悔之前将月萝交托给青衣照顾!他应该自己看顾的,他不应该以为这青天白日的,青衣不会对月萝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他不该如此疏忽大意的!
而现在,他又把自己困入了一个僵局里面,即便他知道,现在青衣卧床不起,正是他可以去见月萝的好时机,可他始终迈不出那个脚步,他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那日他为何没有追出去,他不知该如何向她坦白,他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再保护她。
时诺现在自己的书房前,向着天空望去,一排大雁从他的头顶高高的飞过,不由的痴了。
若是自己能像这大雁般,可以自由的飞翔,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飞到月萝的身边,那该有多好?
衣熠站在自己的院落前面,此时也在抬头望着天空,她所想的事情,也与时诺有关,却并非是两人在一起,而是想个合理的理由,劝时诺不要与苏蔓茹退婚。
是的,她闭门想了七天之后,终于想明白了。
她舍不下时诺,她相信时诺也舍不下她。可她忍不了让时诺陪着她一起受苦,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她害怕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会让时诺在失去家族,失去庇护的同时,又承担起本不该他所承受的仇恨。
她明白时诺的性子,知道他有多爱这个国家,多爱这里的人民,多么痛恨战争。可她自己呢?她要毁灭这个王朝,她会让人们流离失所,她迫切的需要战争。
就如同迟哥哥所说那般,他们……不是一路人。
“姑娘,该喝药了。”玉瑶托着一碗汤药和几颗蜜饯,从游廊的一侧转了出来,在衣熠的身侧站定,恭敬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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