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熠摆了摆手,制止了迟尉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开口道:“卢老丈,这事我不怪您,当时的境况也确实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您能在这种时候为我争取到相爷府的门客,已是极好,我已经很满意了。
只是,我对相爷府内的情况一无所知,除了叶飞飏他们之外,再不识得一人,心里唯恐会有差错。”
“姑娘您放心。”卢老丈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放松了很多:“老朽知晓姑娘您在担忧些什么,但既然您与叶公子同为相爷府的食客,那您再去拜访叶公子,也是理所应当之事。肖相爷决不会在此事上心生猜忌的。”
玉瑶见到自家姑娘一脸的惊诧,忙深深拜下,自责道:“婢子没有拦住卢老丈,还请姑娘责罚。”
衣熠瞥了一眼坦然而立的卢老丈,脸上的惊诧也慢慢转变为羞惭——背地里说人坏话被抓包,让她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羞愧感。
“罢了,你先下去吧。”衣熠摆了摆手,待玉瑶退下去之后,她才稍稍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卢老丈,您来的正好,适才姑娘正与我谈起您,对您很是夸赞了一番呢!”迟尉见屋里再无旁人,卢老丈和衣熠又碍于之前的话题,略有尴尬,便起身缓解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
“呵!”卢老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借着迟尉递来的台阶笑道:“老朽的这点本事算不得什么,断不及迟小将的丰功伟绩,姑娘那是谬赞了。”
“这可不是谬赞。”衣熠接过话来,“虽然我并未见过卢老丈英姿勃发的一面,但想来您能让肖相爷松口,从他那儿得到好处,就足以证明您的不凡之处了。”
卢老丈捋胡须的手顿了一顿,微微躬身,向衣熠揖礼道:“老朽不负姑娘所托,您交代的事,老朽已处理妥当,除此之外,老朽还从相爷那儿给姑娘您讨了个差事,是要让姑娘您去相爷府内,做一名食客。当然,您与其他居住在相爷府的食客们不同,若您愿意,可以随时出府,而且您的居住地也是由您自己做主的,除此之外,您若有什么其他的不满之处,也大可提出来,老朽可以再与相爷府那边商议。只是,老朽之前并没有征得姑娘您的同意,擅作主张,还望姑娘您谅解。”
“食客?”衣熠还不等说话,迟尉先是叫嚷开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如此一来,姑娘就顺利打入相爷府内部,相府内有什么风吹草动,姑娘您第一时间就能收到了,我们也不必处处受制于人。卢老丈,您可是做了件大好事呢!姑娘又怎会不谅解您呢?”
衣熠扯了扯嘴角,直到现在一刻,她才深深体会到卢老丈真正的厉害。
卢老丈不愧为三代元老,他最厉害的不是资历,而是稳扎稳打的实力。就这脑子中的算计,让衣熠简直是又喜又恼。
喜的是,有卢老丈这一智囊,何愁大黎不复?可这也是让她颇为忧愁的一点——这些本该用在敌人身上的东西,被用到了自己的身上,也真是够让她心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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