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又做了什么,惹得咱们大人心烦了?”婉儿并不像外人那般,对彭轩毕恭毕敬,极力讨好,反倒反其道而行,专捡他最不想回忆的,最不愿诉诸众人的心事来讲。
这种相处的模式一直不被外人看好,就是自己最亲近的婢女也一再劝告她,千万不要如此大胆,惹得彭轩不快。
可是她知道,正因为如此,彭轩对她才会与他的其他姬妾不同——这也是为什么,彭轩会将比他大近十岁的自己纳进府里的原因。
无疑,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彭轩需要什么,她又需要什么。若想一直拥有彭轩的宠爱,这是她唯一能走的路——最起码在彭轩真正碰到喜爱之人之前,唯一能走的路。
“彭大人说笑了,小女子怎敢低看在座的诸位前辈?且不说诸位前辈资历摆在这里,便是依着才智谋略,也是小女子拍马也赶不上的。”衣熠几句话便饶过了彭轩的语言陷阱,也间接化解了不少对她心怀芥蒂的谋士。
彭轩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偷鸡不着蚀把米的他怒意渐升,脸色也慢慢难看起来。
“当然,小女子初来乍到,蓦然破坏了规矩总是不好,要不这样如何?”衣熠也知道自己不能在此时惹怒彭轩,即便她清楚,日后终归是要与彭轩争个高低的,可显然,这时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小女子先以这杯酒敬相爷,一表小女子的感激涕零,再斟一杯,敬在座的所有前辈们,望众位的前程似锦,共辅相爷伟业。”
衣熠的话,既给了彭轩台阶下,又捧了众人一把,最后还扯上了肖相这面大旗,真是从哪儿也找不到破绽来让彭轩发挥了。
“说得好!”衣熠的话刚一落地,肖相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高声笑道:“说的好!在座的诸公都是本相所依仗的高才,如今我相府有难,诸公并未因此离去,诸公的高节,本相均看在眼中,记在心中。今日本相知宴,不仅是为了月萝姑娘,还是为了诸公。便如月萝姑娘所言,本相仅以这杯酒,敬诸公!”
众人一看,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同时向肖相举杯,异口同声道:“愿为相爷殚精竭虑,万死不辞!”而后一同饮尽杯中酒。
自此,这宴席上才真正热闹起来,众人也算是默认了衣熠的加入,虽也算不得上对她和颜悦色,但也不会对她报着敌视的态度了。
只有彭轩,退到座位上的他眯起一双狭长的凤眼,眼神里的阴狠让站在他身旁,为他斟酒的小侍女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再次举杯之时,她更是谨慎小心,连丝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肖相似乎对衣熠机智的处理极为赞赏,整晚的宴席,他都极为照顾衣熠,这体贴入微的举动不止奠定了衣熠日后在相府的地位,还让许多原本对彭轩摇摆不定的门客们突然倒戈,纷纷向叶飞飏示好起来。
彭轩冷眼看着自己极力拉拢的对象去向叶飞飏摇尾乞怜,口中的牙齿都要咬碎了。可在肖相的视线移过来之时,他还是一副为肖相高兴,为相府壮大而欣慰的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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