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为我更衣吧。”衣熠从微开的窗扇目送那小婢女离开后,如此吩咐道。
“……是。”玉瑶转身,从衣箱内拿出了一套水蓝色的衣裙,手脚麻利的为衣熠收拾妥帖,带着一柄画有梅花的油纸伞,一同前往前厅。
玉瑶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有陌生男子的声音传来,还没等她侧头去看,一双样式熟悉的皂靴停在了自家姑娘的身前。
“女公子……我……”小六有些犹豫,即便是得了衣熠的回复,也迟疑着不肯离开。
玉瑶在一旁看的来气,她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何要出手帮助叶飞飏的人,叶飞飏那个混蛋都这么对待自家姑娘了,姑娘怎么还去维护他的人呢?难不成,真就如同那些碎嘴子们说的那样,姑娘她……
玉瑶用力摇了摇头,把这个怀疑远远的抛出脑海,可还没等她真正平静下来,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侍从还用那种不敢置信,谨慎小心的目光去看自家姑娘!
这不是把姑娘的好心当成别有目的那般对待了吗?
玉瑶心里有气,吐出口的话也不中听:“还在这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姑娘好心给你个台阶,你这奴才还不赶快就着这台阶滚下去?”
“玉瑶!”玉瑶的话还没有让小六消化完,一旁的衣熠第一个开始生气起来:“你的那些规矩都放到哪里去了?怎么说起话来如此不堪入耳?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还不快跟小六赔礼!”
“姑娘,婢子……婢子……”玉瑶被衣熠这番斥责,心里的委屈犹如被风卷起的浪涛,一浪接着一浪,一浪比一浪高。
即便这样委屈着,玉瑶也丝毫没有想向小六赔礼的意思,只是红着眼眶,咬着唇角,委屈的看着衣熠。
“你……唉!”衣熠瞪了玉瑶好一刻,也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她知道玉瑶的意图,也明白玉瑶的委屈。只是,她却不能原谅玉瑶的肆意妄为。
“女公子切莫如此,小人不过是一名杂役,可当不得玉瑶姑娘的赔礼啊!”小六突然有些感动,像他这样的仆役,在主子面前也不过是个蝼蚁般的存在,何曾受过他人的尊敬?更别提让玉瑶这样主子身边的红人像他赔罪了!
是以,在看到衣熠的无奈,玉瑶的悲愤后,他竟毫不考虑后果的为玉瑶开脱——这种事情若换在平时,他是定不会仗义出言的,更何况,以他的身份,说出这种话的同时,也意味着他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小六这么做,也是好意,但他的退让在满腹委屈的玉瑶看来,那就是对她一片忠心的一种亵渎。
“放肆!我与姑娘谈话,轮得到你这小人在一旁插嘴?”玉瑶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那几欲将她点燃的怒意:“趁着姑娘不怪罪,还不快滚!否则定要你尝尝掌嘴之痛!”
衣熠看着玉瑶不知悔改的模样,越发心痛,她知道玉瑶是怕小六算计自己,她也知道玉瑶是为了自己着想。可玉瑶的不知进退,不懂礼数,不明事理,可比他人的算计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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