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熠窝在贵妃塌上,拿着信,又重新阅读了一遍,这次,她终于发现了一些特别之处。
第一,迎春花。青枢平时虽然会采些花儿回来插瓶,但那都是因为自己喜欢屋子里有些鲜活的色彩,她也都是用心去收集的,可不像信中所说,买菜的时候从路边带些回来。
第二,友人登门。虽然迟尉在书院结交不少友人,可他却从不曾让那些人登门过的,所以这“友人”,应该不会是指书院中的那些人。
第三,春日游。与迟尉同行的春日游,那可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况且还是在大黎时的事。他突然提起这件事,是为何呢?
商有道仿佛没有听到衣熠的话,依旧扯着她疾步向前走去。
“商公子!”衣熠也不再犹豫,猛地一拽,将商有道扯了个跌咧:“请您自重!”
商有道见衣熠生气了,却也浑不在意,拍了拍因衣熠的拉扯而出现的褶皱,笑了:“余公子!为何要生气呢?”
商有道在“公子”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看向衣熠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探究。
衣熠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里也带了些慌乱,可随即,她又镇定下来——自己是女儿身一事,肖相知道,叶飞飏知道,自己身着男装,也不过是不想太引人注目,无端引来是非,所以,自己完全不必要畏惧商有道!
“商公子……此话何意?”
衣熠没有弄明白商有道的意思,决定先拖一拖。
“公子,应该明白鄙人的意思。”商有道眼睛里闪着狡诈的光芒,似乎因为看到衣熠那一瞬间的慌乱,让他倍感得意。
“商公子,明人不说暗话,若你真的有话要说,不妨直说。”衣熠不想在这里跟商有道猜哑迷,最次也不过是公开自己女儿身的身份罢了,其他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余公子初来谋士馆,可能是还不清楚鄙人的身份。”商有道再次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衣熠的问题,反倒扯起别的来。
“鄙人商有道,顾名思义,本家是个小生意人,承蒙相爷看得起,留鄙人在这相府做名谋士。可在这之前,鄙人却是一名实打实的掌柜。”商有道说到这,顿了一顿,瞥向衣熠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好笑:“专门做些女子的生意。”
衣熠眼睛眯了起来。
“所以呢?”
“鄙人也无甚特长,但却长了一双会识美的眼睛,说来也让您见笑了,凡是在鄙人这双眼睛前有过一圈的,不论人畜,就是那地上的蚂蚁,鄙人都能给他分辨出公母来。”商有道说话的语气文邹邹的,可吐出来的字句,却无不带着一股匪气。
衣熠咬着嘴唇,不肯出声。
商有道也很有耐心,衣熠不吱声,他也不催促,只是拦着去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好吧。”衣熠无奈,还是承认了:“我确是女儿身。”
听到了衣熠的承认,商有道眼神突地亮了起来,仿佛得到了天大的赞赏般,兴奋的就要手舞足蹈。
“竟然是真的!”商有道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早就听说相爷请了个外头的女公子入府为幕僚,他们都不认为是真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不过女公子,你究竟是何身份?竟让相爷不顾他人言论,非要将你请进府里来?”
衣熠也不拘束,大大方方的笑起来:“小女子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女子罢了,是相爷抬举,这才能进了相府的谋士馆。倒没有商公子所想的那般,怕是要让商公子失望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