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兴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意气风发过,平常老百姓经历的大登科状元及第,小登科洞房花烛对于他来说似乎太遥远,成名成家这种唾手可得的东西来的太过简单之后,他对生活似乎都失去了热情,自从澹台玉瓶这个假想的老婆闯入他的世界之后,他才发觉自己的生活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盼头。
很明显,段正兴昨天把隔壁那个风骚的家伙一拳抡倒之后,获得了从来不正眼瞧自己的仙子一样的女人澹台玉瓶的青眼相加。
幸福就是来的这么突然,正当他和几个衙内纨绔喝花酒喝的微醺醺,介于醉与不醉之间的雾里探花的时候,风月楼和他走得最近的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进来带来的一个消息几乎快把他吓尿,澹台玉瓶亲自找上门,指名道姓的必须马上见到他。
此刻的段正兴感觉自己比喝了这家风月楼最烈的烧刀子还要来得够劲,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丢给那小厮十两十足的纹银,眼皮都没抬一下,便不急不慢的走了出去,段正兴虽然贪酒好色,但并不代表他傻,自己能从几个兄弟中搏杀出来,靠的正是头上顶着的那颗似乎到哪个庙里都绝对受神仙妖怪欢迎的外人口中的猪头,还有老娘与那个高泰远似乎纠缠不清的某些奸情,当然以后者居多。
自己那个真正的老子段和誉在皇宫是出了名的专一,自从段正兴记事开始,老爹段和誉似乎从来没翻过风情并不比那个王氏输多少的娘亲的牌子,段正兴自从成为真正的男人之后,知道食色性也包括男人,同样包括女人,自己隔三差五的就会溜到外面像一只猫儿去偷腥,更何况正值狼虎之年的娘,如果高泰远真的和自己的娘发生了一些什么,那其实自己正好借这股勾搭成奸之风靠近这棵大树把自己的位置坐得更稳当一点,这些年谁都看得出来,这个朝堂正真的主人其实是高泰远,在一得与一失之间,段正兴在这个便宜老爹的照顾下,很快上位,更是在干爹的帮助下可以乐得在外面随意的挥霍自己的风流与潇洒。
酒色伤神说得真不假,看着自己逐渐肥大起来的头和肚子,再从镜子中看见似乎越来越蜡黄毫无血色的脸庞的时候,段正兴似乎想到了某些掩藏在好意下的恶意,如果他不能及早的发现这一切,如果不是被澹台玉瓶展示出来的凶猛青春撞了一下他的老腰,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到地府报道的时候还在感恩于某人的慧眼识珠。
女人总会慢慢老去,段和誉从不把后宫的佳丽放在眼角并不代表高泰远这一只老兔子会好心到不吃窝边的嫩草,没做皇帝却能享有皇帝的待遇,自从他在后宫群美中越来越如鱼得水之后,高泰远也开始了朝秦暮楚喜新厌旧,享受大被同眠,当某个狐狸精在他耳边吹一阵耳边风开始,高泰远也开始重新定义这个太子的人选起来,毕竟女人肚子里怀的自己的种和恨不得掏心掏肺的证明其实他就是高泰远的‘儿子’相比,两者之间的孰轻孰重,高泰远这样谋于庙堂的人内心早有定数。
高泰远是老狐狸,他段正兴并不介意当一只有那么一点点心机与抱负的小狐狸,更何况现在这只老狐狸似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如果有机会把这尊骑在自己头上的玉皇大帝扳倒,他毫不犹豫的会放出隐藏在心底的那只无法无天的小猴子,来一次大闹天宫,让那天再也遮不住我的眼,那尘再埋不了我心,让所有的人都明白我意,更让这些个妖魔鬼怪烟消云散的豪言壮语。
从澹台玉瓶把那四个刁民放到他隔壁的那天起,他心里就隐隐的有些不安,难道高泰远已经从某些蛛丝马迹中发现自己的不寻常之处了?还是澹台潜渊准备派这批人来打前站?准备随时在自己疏于防备的时候来一次背后的黑手?只是那几个人眼中透露出来的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土气让段正兴假想这些人高深莫测背景的想法排斥了出去,从那个被自己一拳打倒在地上的汉子展示出来的和自己差不多相同的隐忍,段正兴敢断定,这几个人绝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即使不是,也不可能和高泰远这样的人一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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