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屾之所以能将川西唐门寨越做越大,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狠辣,他把以前在唐家所受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给了那些和他毫不相关的外人,可是从那之后,他却再也没想过吃红烧狮子头的事,因为家里那三个哥哥和妹妹看不见他吃那东西的得意洋洋的样子,后来他才知道,他只想获得爷爷的认可而已。
“会喝酒吗?”
唐屾见到阮知非开口并没有问家里人的一切近况,整整十年,他在这山里几乎和唐家断了一切联系,以前怕不能闹出大名堂出来,唐家的人不知道他待在这里,那他们自然找不到他,可是当他川西唐门寨成为川蜀地区的第一大寨后,他们更加也没有来找过他,哪怕一次都没有,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在唐家的那十九年,似乎仅仅存在于他的梦里,他感觉自己姓唐简直是一个最大的笑话。冷不防找上门来这个称他是自己妹夫,与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的男人,唐屾心神游离的同时有一点点失望,在唐屾的心中,自己那个心高气傲要强的妹妹似乎不太可能嫁给这个恐怕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的体格孱弱的男人。
“以前不喝,现在走南闯北的不喝不行了。今天见了你,那更要喝一杯了。”
一坛子的酒,几乎是唐屾一个人喝完的,他只想把自己灌醉,只有这样,他才能装出无意中把询问家里人境况的失言酒后讲出来,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的妹夫,一定知道自己是家里最不受待见的孩子,那他这个妹夫,或者也不屑和自己搭话,与其自取其辱,不如来一场不至于那么尴尬的对话。
“他他们还好吗?”
“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喝醉,喝醉酒的人,会满嘴的胡言乱语,他们只会满腹的牢骚,一个字,一个词,一句话会反复的重复几遍,生怕别人听不见。而你这句问话吐词清楚,不是在发表愤懑,反而在关心其它人,或者说更在意你离开的这些年那些将你抛弃的人对你是否有过悔恨之心,他们有没有急于将你找回去。”
唐屾不想自己的小伎俩和丑态被人一下就揭发出来了,他浑身战栗着试图给自己倒一碗酒,只是从坛子中流出来的那种被称之为酒的液体似乎有生命了一般,不断的变幻着下落的姿势,总是与近在咫尺的那支酒碗失之交臂,唐屾只得举起整个坛子往嘴巴里面灌酒,只是他越喝意识越清楚,只因为他生怕错过接下来对方似乎欲言又止的那些话,一种强烈的意识支撑着他逐渐恍惚起来的身体千杯不醉。
“不管你真醉也好,假醉也罢,我现在给你讲一些或许你从来没听见过,却很想听到的一些真心话。
我进唐家之后,从不允许进一间屋子,我后来才知道,不但是我,家里的所有人都不允许进去,除了爷爷自己,我有一次好奇的发现,那屋子里透着一股子中药味,爷爷几乎隔段时间便换掉放在床头柜子上的那副中药,他给我说,虽然人暂时不住在这里了,但通过这种方式,也许能保留曾经住在屋子里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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