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出了琴青这一档子小插曲后,收敛许多,知道出门在外,财不可外露,两人快马加鞭到达泗县时,得知船队早已过了几个时辰。船队前方依次会到达盱眙入淮河,自淮河南岸的山阳,经宝应、高邮,到到江南运河的扬州,最后顺着长江逆流而上,到达楷王子口中所说的江宁。
以上是水路,倘若从陆路的泗县出发,依次经五河,明光,滁州,最后到达江宁,二百多里路,天亮起程,天黑准能到达。在泗县,燕青让赵猛等人继续去追船队,给楷皇子带封信,让对方心定,柔福和他则从陆路赶到目的地,准备痛痛快快的玩几天,以缓解这一路的惊险奔波之苦。这一路走走停停,名川胜景,百味小吃,乐在其间,原本一早一晚的路程,硬是耗费了两天,到达江宁,两人找了一间靠江边住店,等着和江上缓缓而来的赵楷一行人汇合。
此时的江宁,也就是后来的南京,(宋朝的南京是应天府,即现在的河南商丘,后周时叫宋州,赵匡胤登基即位后,因发迹于“宋州”,遂改国号为“宋”。因宋州古为商丘,火正阏伯居商丘,商丘为大火星分野之地,宋朝自称为“火宋”、“炎宋”。)
江宁府此时的总人口在二十万以上,朱自清先生曾用‘贩夫走卒皆有六朝烟水之气’来形容南京,所谓“六朝”是指:1、三国时期的东吴;2、东晋。公元317年,逃亡江南的西晋皇族司马睿被拥戴在建康(今南京)当皇帝,建立东晋政权;3、南北朝时期的宋、齐、梁、陈四个朝代均定都建康(今南京)。故南京史称“六朝古都”。至于明太祖朱元璋定都应天(今南京)、太平天国定都天京(今南京)等都不算在此六朝之中。
根据清初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记录,清朝之前在南京发生的战事有106次,居全国第一,比第二名洛阳的70次和第三名西安的52次,都高出不少。它地处江南,物产丰富,可以说是朝廷的钱袋子,自然成了历朝历代争相竞夺的兵家必争之地。
南京在秦汉时期称“秣陵”,秣者,草料也;陵者,土山也。可见当时的南京还是荒丘野地。东吴孙权建都于此,改秣陵为建业,才开始建造城池。建业第一次建城即为京师,在东吴君臣的主观上,城防当然不能马虎。
南京市东郊的紫金山在东吴时称蒋山汉代尚称“钟山”,汉末秣陵尉蒋子文逐盗贼死于此地,孙权为之立庙于钟山,遂改钟山为“蒋山”,是建业东部最有名的山。建业东面还有些横亘南北、连绵起伏的冈地,如马群北面的宝华山、东南方向的青龙山等,再往东还有汤山、九华山、高丽山等。南京周边的山多虽多,但都不够险要,最高的蒋山主峰海拔不足500米,冈地距城区较远,也不够险峻,加上进入南京的通道原本就很多,故这些冈地在当时军事上的价值并不大。
历朝历代诗人词人散文家口中笔下脍炙的秦淮河,则在南京的南面,数百公里的秦淮河为自然河,它有两个源头,东源在句容宝华山竹园潭,南源在溧水东庐山;它们在江宁方山西南汇合,蜿蜒向北,流至南京东南武定桥又分为内外两支:内秦淮由通济门的东水关入城,呈V字形流经南京城内南部,外秦淮则沿南京南城墙,形成一条向南突出呈弧形的护城河;内外秦淮在水西门附近的西水关合二为一,向西北流至三汊河附近的惠民桥入长江。据悉这条河上宋代时有长达七八里的宽阔御道可供人和车马通通行,跨河建有浮桥,称“朱雀航”,平时车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战时,一旦南部告警,可收船拆桥,隔绝两岸交通,凭河御敌。
南京的西面叫石头城,素有“钟山龙盘,石头虎踞”之称。“石头虎踞”是指城西石头山状似猛虎,雄踞江岸。石头山即今石头城鬼脸一带,城下即长江,清凉山出石头城即码头。此山屹立长江之侧,西南部壁崖经长年江水冲刷,近乎垂直,环绕石头城西南如城垣,形势险要。船队自长江入建业,必取秦淮河水路,而进秦淮河必过石头城。因此,石头城是坐镇秦淮河口北岸的重要军事要塞。曾国藩当年从这里进攻天京的时候,炮轰了几天几夜,都没能攻下来,最后还是通过买通太平军内部的奸细里应外合攻破的。
南京的北门是玄武湖,玄武湖得名于南北朝时期南朝刘宋元嘉二十三年(446年),当时湖中出现黑龙,而玄色即黑色。另外,玄武在中国古代指“北方之神”,具体形象是“龟身缠蛇”,玄武湖意即“北湖”。也称桑泊,最初只是一片因地质断裂沉陷而形成的沼泽湿地。三国时期,孙权定都建业,通过引水对皇宫后面的这片湿地进行改造,沼泽才因以成湖,并改名“后湖”。当时的玄武湖面积比现在大得多,甚至可以说是长江的组成部分,有宽广的水道连通长江主泓,江潮可抵湖内。玄武湖是建业城北的天然城壕与水源,它南边的鸡笼山(今九华山)与北边的幕府山夹湖对峙,又强化了玄武湖的军事价值。要从北面进攻建业,如不先攻占幕府山,再无水军通过玄武湖直抵鸡笼山下,建业城北可高枕无忧。
太祖攻打占据江宁的南唐政权时,一句最有名的话正是出自此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似可这么理解:为什么打你?我看你不顺眼。
距离当世最近的南唐后主李煜是个很不走运的君主。他即位之时,南唐正值淮南败后,丧师失地,国库空虚,朝廷内外惊慌失措。李煜既无文治的才干,又无武治的方略,只知道干着急。李煜性格文弱,缺乏大丈夫英武刚断的气概,然既为一国之主,受命于危难之际,肩负收拾残局的重任,自当义不容辞。况且李煜本身也并非毫无胆识,如何应付当前困难,还是有些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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