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深深,火把的亮光摇曳不定,恍如一只只隐藏在夜幕背后的瞳孔,狡诈的窥视着。
围着穆山几人的火云殿徒众,不约而同的往两边退开,让出一条通道。
“来者何人?”严白虎双眉悄悄往额间靠拢,静静的看着来人,心下闪过诸多疑问。
“是你!你怎么会到这儿?”穆山借着微弱的火光,只见来人五官如玉石雕琢,精美异常,身穿一套红绸金丝袍,手持玉笛,悠闲自若。
“小子周瑜,天钧宫林钟真人座下弟子,见过严长老。”周瑜洒落的从一干徒众的包围圈中走过,看那神情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站在他周围的人,不过是他家的奴仆杂役。
“天钧宫……”严白虎听到周瑜的门派出处,先是一惊,而后逐渐的镇定了下来,双目灼灼的盯着周瑜,道:“据我所知,能入天钧宫者,无不是看破红尘,潜心归隐之辈。小子不过弱冠之年,焉敢信口开河,满嘴胡话!”
周瑜朝着穆山等人微微颔首,道:“严长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钧宫乃是由众多精通音律,且再无牵挂的前辈自发组成。其创建初衷,乃是避开俗世纠纷,寻觅同好乐律的伯牙子期,从此与青山绿水为伴,与风花雪月为伍,自在逍遥,了无牵绊。”
周瑜面带微笑,身处遍地鲜血残尸,依旧保持着儒雅和从容:“知音难求,足以传承不世名曲的弟子更难发掘。小子不才,承蒙天钧宫十二真人之一的林钟错爱,收入门下,道术修为虽是浅薄,音律方面却颇有几分自得。严长老若是不信,可以考考小子。”
“那倒不必,想来也没人敢冒充天钧宫的门人。”严白虎面色一缓,继而涌起了几许不解和疑虑:“天钧宫皆是淡薄寡欲,避世不出的高人,应该没有插手凡俗事物的兴趣。而今半夜三更,不知周公子到此,有何私事?”
“严长老言重了。”周瑜淡淡的瞥了严白虎一眼,嘴角笑得愈发的灿烂:“小子此行,乃是为救严长老而来。”
“救我?”严白虎更是听得云里雾里,只道周瑜孩童心性,随口胡诌,心中好笑,却也不想当面揭破:“不知我有何危险,周公子又要如何救我?”
不仅严白虎,便连一旁的穆山等人,都被周瑜给说糊涂了,弄不清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周瑜收起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经道:“严长老可曾听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至理名言?”
“周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严白虎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精光,道:“我一心一意为火云殿办事,从未有过其他的私心想法,这一点众所周知,相信吕殿主是不会乱杀功臣的。”
“严长老应该听过淮阴侯韩信的故事吧?个中的缘由是非,想必不需小子再赘述了。”周瑜胸有成竹的说道:“严长老若是将吕殿主心中的大事给办妥了,不知到时吕殿主还有何事需要劳烦严长老?”
“哦,绕了大半天,原来周公子是来说情的。”严白虎似笑非笑的看着穆山,道:“怕是要让周公子失望了,今夜这几人,非死不可。”
“哼,你真以为吃定我们了!”穆山恨恨的盯着严白虎,双目皆赤,高声吼道:“想打就打,能够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在这个世上呢!”
“几位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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