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烟袅清潭,薄雾罩婵娟,红瓦衬绿树,碧水抱青山。
文图带着符柔,来到清潭寺,日日为大王后燃香祈愿,因为在南国王朝,只有他才知晓大王后苦楚。几日下去,他好似懂了很多很多,一介穿梭师,在王后面前竟如此渺小,就像与符柔立在那里,相比于十万大山!
七月十五。
有一伙人伏在香客人群中悄悄潜入清潭寺!
这一切绝逃不过文图眼睛,他的手背突起青筋,腰间长剑自己似在跳跃。
“钰儿,且多拾取些檀香,我还要为大王后多多祈念!”陈莹儿声音!婉婉而凄寒,无奈而悲凉。
“是,小姐。”
文图立即闪躲进人群,尾随着侍卫进入寺内。透过空隙,他终于看到了陈莹儿,乌发长垂,蓬松浑圆,尾底用黑色发束扎住,显得飘柔自如;一身黑色薄锦,肃穆静逸,衬托出袅袅身姿,双手已经伸至前面,定是虔诚地捧着檀香。
“听闻大王后生前见到了自己王妹,也属万幸,不知北土之人现在何处?”陈莹儿问道。
“不晓得,听人说安葬大王后之后便悄然离开!”
陈莹儿停在那里,似乎在想什么。
“小姐?”钰儿连忙扶住小姐。
“不知他是否去了北土,过得怎样,是否还与我的驹儿一起?”陈莹儿怅然说道。
“小姐,你每月为他祈祷,自然无恙。”
文图大愣,陈莹儿每月上香两次,竟全然是为大王后与自己祈祷!心里不觉扭曲疼痛,万没有想到,南国第一女子竟连续两年清潭寺祈香,其中之愿为一个看似陌生之人!
陈莹儿又哪里知道,心中牵挂之人此刻就在她身后。
前面不远处,陈莹儿面对香炉凄凄跪下,那绝美脸庞已是垂落泪水,远远望去,却仍是婀娜多姿,背影线条犹如细水般,仅仅那么一跪,也是柔美万千,谁晓得那是昔年带兵直入北番的丽人!钰儿一旁听见小姐抽泣,也是侧脸瞧去,那凄美娇娘,细眉轻挑,黑眸含泪,别说是男子,就连她一个女娃见到也是心动!
侍卫散开,警惕守护着。
陈莹儿面对香炉,双手高举檀香默念,尔后将香交给钰儿,再次徐徐俯下身去,文图却连忙垂下眼帘不敢再窥视,那一拜,身后除了丰满还是丰满!
文图低头沉思,不时,一代巾帼悄然而逝;眼前,第一美人为己祈祷;暗处,一群匪徒伺机而发!
雾气袭来,似有红驹嘶鸣,似有王后倾诉,似有莹儿心语,又似有万般恶气迎面凛人。
窸窣之声!文图心内一紧,猛地将手扣在剑柄之上,积压内心的怒火翻滚荡漾;他徐徐回手,拍拍身后的符柔示意不要出声,顺势将耳罩为她扣紧,一丝声音都不能进入她的耳帘!
忽然,四周隐处飞出十几蒙面人,直奔陈莹儿而去!
侍卫立即抽刀应付,大大出乎文图所料,不出三五招,侍卫们竟被刺客击倒!那剑,那刀,风一样,狠得出奇。四周的香客们见状也是风一样鸟散,瞬间清潭寺香案前只剩下跪地的愁女,缚童的侠客与一群武艺非凡的刺客!
“陈莹儿,你带兵入我北土,辱我大王,今日便代北王取你性命!”一蒙面人高声喊道。
钰儿大惊,一下子扑到小姐身上,誓死护着陈莹儿。
文图大惊失色,万万没有想到来人动作如此狠辣,招式如实锋利,他们绝非一般兵捕,而是武林中人,看来也是定了杀人之心。
钰儿闭上眼睛,似乎感觉到剑锋凉气,嘴里仍喃喃喊着小姐。
嘡啷一声,那刺向陈莹儿的剑突然飞到远处,刺客一怔,忽见二女身边立着一位眼睛发红的男子,背后紧附着襁褓,牟狠目光刺穿身体一般。
众人调转武器,直奔文图而来,瞬间便将四人围在其中。
陈莹儿忽见自己无恙,刚要抬头看向救命之人,那人已经腾身而起!
她只看见一柄长剑霍霍绕着白光,不断传出铁器碰撞声音,在宁静的清潭寺,显得格外刺耳;剑风刀雨中,那人竟有些下风,包围圈也在逐渐缩小!
陈莹儿连忙轻嘤:“大侠,万不可为我丧了性命,逃开便是!”
忽然,他似乎听见鸟语,分明看见一道道长长鸟喙停在刺客喉前,猛地向前叼去!呜呜几声闷哼,七八个人武器落地,手按咽喉处酿出鲜血!
那是鸟在啄食!
没有动作,即使是有,也极为迅速,看不见;即使看见,也是很难看的翻跃。
那是世外桃源小山般的木枝累积而成,剑法无名!
余下三人惊恐地望着文图,知道已然落败,手中武器尚停在半空,互相对视一眼,没有逃跑,他们知道逃不出眼前人的剑风;也没有再次袭击,他们知道出手便会被鸟啄到。
扑扑几声,几人纷纷自尽!
文图瞳孔缩小,再度了然对方阴谋。
“英雄!”钰儿几乎哭出,见小姐无恙,抹掉泪水,跑到文图眼前,紧接着“啊,啊”说不出话来。
“钰儿!”陈莹儿轻喝,“不得无礼!”
文图转过身,伸出手淡淡叫道:“陈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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