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王兮一朝臣,层峦叠兮老更新,江水恒亘无变化,只是初潮掩旧痕。
“见过苏王!”文图施礼恭迎。
苏士连忙扶住迎接而来的文图,嘴上忙不迭道着“慕容先生,岂敢岂敢!”没有眼前的室主,哪有苏士的今日。
“参见大王!见过大将军!”苏士来到大王与冷凌面前。
侍卫立即折身出外,殿门紧闭。
大王满脸庄严正坐在书台之后,令几人坐下指着冷凌道:“你先说吧。”
冷凌立即开口:“奉大王之命,臣与廉盖秘密追查刺客踪迹,初步断定这一伙人绝非江湖人士,而是有组织的秘武,极有可能来自宫内人操控,与谋害王公子同属一类;但从追杀王公子一点可以看出,理当排除护国公与二亲王。”
不必说,绝无外祖谋害亲孙、王叔追杀亲侄之理。
文图稍稍思忖后问道:“大将军,如果这些人仍在京城定会被你发现,可有什么消息?”
大将军摇着头立即答道:“毫无踪迹!”
文图低声说道:“想当年该组织追杀王公子,如此大逆之罪尚未离开京城,而后几次杀害京城之内清正官员,最近又火烧文房雅室致死王命才子,反倒是你这一暗查竟没了踪迹,这里岂能没有蹊跷?”
冷凌冷峻的脸上一抽,似是确有遗漏之处。
大王更是深思不解,说的在理,难不成这廉盖有私通之嫌?否则这室内,绝无人走漏消息。
苏士一眼看出大王想法,他深知廉盖一心为王心胸仗义,自是旁观者清,便言道:“知晓此事之人屈指可数,然廉盖昔日入京不辞辛苦守候文房雅室十日,更是清贫死士出身,绝不会背弃大王;如此说来,能够探查大将军行踪的人寥寥无几……”
“啪”一声,大王手中茶杯落地摔得粉碎。
一名文官听见异响慌慌张张带着两名侍卫冲进来,立即擦拭清洁,刚要询问大王是否有恙,不想大王勃然而怒:“滚出去!”
三人又惊慌失措跑出去。
冷凌突然醒悟过来,即便有人能够探到自己秘密追查秘武下落,唯有陈王与二王两人!瞬间冷汗渗透满背,直觉得毛骨悚然。
文图明知这些人是陈王所有,可是毫无证据,只是点到为止以加强戒备,遂又说道:“也许是这些人另有隐匿之地也不得而知,我等且不能妄自推测,只是防患于未然。”
大王艰难地说服自己同意室主的想法,可是说话已经有些迟缓,“慕容先生说的在理,大将军一定要缜密而为,不惜一切代价追查到他们的下落,还有,还有……”他刚要去寻瓷杯,不想已被打碎,苏士连忙上前再去过一杯沏茶,“本王想说一件事,令苏士秘查,便是永世王后之事。”
文图听到这里,脑内嗡一下炸起,本想大王已经放弃,竟苦苦等了十年有余!
大将军迷惑不解,稍稍擦拭汗水问道:“大王,先后可有何事?”说完,不觉眼角跳动起来。
大王轻轻抿一口茶水,索性闭上眼睛徐徐道:“十年前,永世王后殒落,本王接到密报她,她并非病逝,而是被人毒害!”
冷凌与苏士突然目瞪口呆!
永世王后被人毒杀?!
“大王,”冷凌更是面色难看起来,“此事断不可信,永世王后在世时,乃二亲王掌管王医府,哪有亲王谋害王嫂之理?”
“昔年彩剑侠士文图,”大王禁不住睁开眼睛看文图一眼,听闻王后所言文房雅室室主像极了文图,然后又合上眼睛,“曾经秘查此事,被本王拦下,”他自然是指王后墓前暗语提示阿文一事,“他曾经救下当年给王后送药的药女,从她嘴中本王深知不假,参与此事的人可能有护国公与二亲王,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只可惜当年配药的陈医司被人灭口,再无人证;后来本王听闻当年王后曾寻一位道师探查,详情不得而知,可是几年来本王四处寻找这位道师,毫无消息而言……”
除了文图,冷凌与苏士面色惨白,一介叱咤风云的武将,一位处事不惊的文臣,此刻已经惊魂出窍。
文图这时才知道那药女被大王拦下安置,见大王的痛苦难以自制,便开口说道,“大王,在下有不同想法,想当年永世王后曾令人暗测,自是查明了药中是否有毒,倘若没有,自是大快人心;若是有毒,则证明王后明知有恙仍日日饮下,其苦心不言自明,必是抱着以死谢君的濡志,”说到这里,文图心里跳跳割痛,永世王后确实如此,“因为一旦此事大白天下,说不定北王会破关而下涂炭生灵,便是用自己的命保全大王守护南人无数性命……”文图紧紧抓住自己双腿,知道已经被抓得刺破,这是他穿梭进南国王朝最大的痛楚。
大王猛然睁开眼睛,愤愤盯视着文图,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自己的王后,日日端起毒药,一口口吞下去,那是何等荒唐,可是一旦药女说的没错,密报无假,事实的确如此!
苏士一向嫉恶如仇,听闻此话寒噤不已,紧咬牙关道:“我等宁可相信王后不是被毒害,即便是果真有恙,眼下也不能操之过急,一则要寻到那道师,二是要巡察证据,更为紧迫的是南国之兵刚刚稍有起色,一旦发生战乱,南国恐怕会受到重创,故燃眉之急是尽快集中兵权,加紧操练,一旦南国兵营强盛,自可令北夷望而却步,届时查到凶手严惩,通会北王,说不定会阻住一场祸事!”
冷凌不再说话紧锁眉头,多年来唯集中兵权无力可施,各城兵权均在各王手中,哪有集中的可能,这已是千百年的规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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