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文图压抑多年的沉闷忽然飘散,没想到有人称赞自己是善人,也许是多年的孤独令他生出一种莫名的冲动,二话不说掏出五十两银子交给老汉,“那好,你就随了我这善意的人家吧!”说完,牵起小丫带着老汉奔向官府。
半个时辰后,文图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一向独来独往,突然身边多出了个丫鬟,甚是不自在,罢了,等离开以后,想办法交给曾珂,他一定会妥善安置这姑娘的,边走边问询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世伯没有给我起名字,一直唤作媛儿,后来私塾先生则叫我媛姬,老爷就喊我媛儿好了。”媛姬似乎很中意自己的主子,不再那般惧怕,健谈起来。
“媛儿,媛儿,”文图重复着,“几岁啦?”
“十三岁!”
随着交谈,文图才知道,遣卖媛姬的老汉并非其生父,而是她的世伯,媛姬自小丧父,后来母亲改嫁,便随从父一起生活,从父身下有三个子女,随着年迈体弱生活便紧张起来,眼见家中无望,才将媛姬遣送,心里自然是舍不得,可是为了生计只好如此,所以不敢抗了媛儿的心思。
主仆二人回到冷冷清清的小院,“到了,这里就是家,”文图懒洋洋地指着杂乱无章的物件,“家里就我一人……”未等他说完,媛姬便跑开去,利落地收拾起来,不一会儿便满头大汗,东西规整得井井有条,内堂院外打扫了一番,而后先是自己审视一番,估计是满意了,方回到文图身边,一副听候吩咐的样子。
文图可不是恭旦帝国的员外,立即指指小椅令媛姬坐下,依道理讲,自己是在雇佣童工,在本世界是犯法的,心中已是不忍,又想起媛姬的说辞,不禁疑惑地问道:“你小小年纪,一眼就能看透别人是善还是恶吗?”
媛姬尴尬一笑,想了想怎么说,不过还是没有寻到合适的词汇,紧紧拿捏着自己的双手,提下头如实说道:“善良的人在自己身边,就会有一种,有一种暖意,好像是家人一样,恶人就不同了,总是感觉到冷冷的,怕怕的……反正,媛儿能感觉得到,却说不出来……”
文图暗自一笑,这也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吧,看来丫头绝非单单的以貌取人,只是有一种强烈的第六感而已,于是顺着铜镜照过去,瞧瞧自己的模样,跟着摇摇头,又点点头,乍看上去自己绝对一等一的恶人,面色冷厉,蓬头乱发,胡须垂散,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江湖中的流氓,看来,这丫头的感觉还是蛮对的!
“其实啊,这天下的人都是善人,善者岂无小恶,恶者亦有小善,只是境遇不同引发出的形状不同,只要加以感化,哪有什么十恶之人?”文图似是在教诲,又像自言自语,不知道媛儿能不能听懂。
“媛儿明白,就像娘亲,一直严厉得很,其实是对媛儿好,改从之后便随着世父生活,世母也是对媛儿非常好,可是忙乱得很,给媛儿留下的,倒是一些不好的回忆,她们都是善人,可毕都有不足的地方,就是老爷说的善者岂无小恶吧?”媛儿信誓旦旦问道。
孺子可教!
文图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了太后娘娘和慈皇后,立即嘱咐道:“以后呢,我们不以主仆相称,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也不要再喊老爷,咱们就以叔侄相称,你尊我为叔父,听见没有?”
“是,叔父!”
“走,叔父带你去装扮一番……”
裹绸缎,淡描庞,羸羸小女怜怜妆,泥出粉黛花着裳,轻抖香袖笑徜徉。
媛儿这般着扮,看上去虽瘦弱些,不过顿时有了大家闺秀的模样,脸上虽然依旧透着乡土红,还是被清秀掩住了些。
文图禁不住媛姬的执拗乞求,几日后带着她踏入竹林岗,自己修习剑法,令媛姬自己玩耍。农家孩子,自然受不住那一招一式的诱惑,试探问着文图:“叔父,媛儿也想学武功,等你老了,从女也好护着你!”
文图一旁收起招式,摇摇头说道:“女孩子人家,休要习什么武功;真正的大家不需要武功,善念御已,善事化人,那才是最高境界,打打杀杀,说到底还是凡夫俗子之为。”
媛姬似是听得明白,不过还是好奇,半带委屈说道:“叔父武艺这么高强,若是媛儿一招一式都不会,往后人家一定遭人笑话,不如这样,你就教我一点点,当做礼物赠赐给媛儿,从儿以后耍弄起来,也好念着叔父大人……”
文图呼呼一笑,思忖半晌,瞧瞧一脸单纯的媛儿,终于点下头来说道:“这样,叔父就教你弹剑神功,此功法不伤及身形,以意控气,凭念而发,即可守,又可攻,凝心而集气,指不动,气独行……”这是在南国王朝内北地雪山皇老遗留的绝学,与无上剑法、化掌术一同被文图修习得体。
只可惜,媛姬纤弱,连颗石子都发不出,文图见她认真幼稚的模样,心中不忍,反正天下也不会有什么变故,自己将来又要穿梭回本世界,留在身上的绝学荡然无存,索性令媛姬席地而坐,自己打坐她身后,双掌制其后背,将她能承受住的真气输送过去……
媛姬再弹石子,果真是十丈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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