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的砚台,躺下的墨汁,晕染了几页黄纸。
“玲儿,我……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他的手很大,每个骨节都清晰可见。
空洞的眼神却告诉我,他盲了。
九娘,蹲身慢慢拾起散落地上的账本,懒懒道:“是坏消息吗?”
“是。”
九娘抬手要道:“那先把欠下的酒钱付了吧。”
“我这个月还没来饮酒。”微生宏朗,纠正道:“上个月已经结算过了。”
“哦,你要说什么?”九娘这才回到正题。
“我想,我要离开了。”微生宏朗吞吐了几次才说。
刚拾起的砚台,“哐当”下又掉了下去。
“你知道,我眼盲了……”
九娘不着痕迹的轻拭眼角,似乎很伤心,“嗯。”
他叹息一声,“观不得星,看不到地势,就连卜出来的卦都解不了……我该如何照顾你。”
长久的静默。
远山衔日,金黄色的夕阳余晖瞧瞧地爬进小楼。
只觉燥热不堪。
树上蝉鸣声嘶力竭的欢唱。
哼唱着天涯永不见。
微生宏朗张了张嘴,似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直到九娘慢吞吞的收拾好账簿,“嗯,我知道了。”
耳闻九娘要离开,微生宏朗这才下定决心说出那句几次都不曾说出的话:“第一次遇到你,就幻想有一天,你可以把你的一切全部交给我,让我保护你、爱护你、照顾你。”
九娘低低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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