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禾定定的看着她的笑脸，方才想起她有几分的熟悉，不过那时候的她，没有此时的悠然淡静，飘逸空灵，而是十分的羸弱，宛如一个久病沉珂之人，羸弱的随时都能够死去。
虽然她那时候也不过是匆匆一瞥，但是，她很肯定自己的印象，因为她乃是公孙家的三小姐，极少出门，所以，她当时记忆深刻！
“你是……公孙倾雪？”姜沉禾的语气肯定。
公孙倾雪淡淡的点头。
姜沉禾警惕又戒备的望着她，同时打量着四周，想要确定自己的位置，明明自己和公孙倾城大战，她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公孙家的人不是恨极了她么？这个公孙倾雪并没有杀她，更诡异的是她身上的伤竟然好了，难道是她医治的？
她的伤都好了，难道时间距离交战过去了很久么？
公孙倾城怎么样了？
家族怎么样了？
京都怎么样了？
姜沉禾心中一连串的疑问。
公孙倾雪却是微笑着瞧着她，将一旁的铜镜取了下来，在她面前一照道：“你还是先看看你的脸再想其他吧。”
“我的脸？”姜沉禾这才感觉到脸部有细微的痛楚，不……是就连脖颈也是疼痛的，只是不是很明显，不由得便伸出手去摸。
公孙倾雪笑道：“你最好不要碰。”
姜沉禾的上手僵在半空，此时，公孙倾雪已然来到她的近前，铜镜中，映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不……
也不能说血肉模糊，比血肉模糊强上一些，是碎肉贴在脸上，虽然血液凝固了，但是乍一看好像满脸糊碎肉一般，而她的脖颈处的皮肤也是如此，至于头部……
是一片的光秃秃，也是血肉贴着，没有一根的头发。
倘若不是她早就做好了准备，看到这么一张恐怖的脸，一定会尖叫起来，这和那阴间索命的女鬼差不多了，甚至她肯定，这副模样比那女鬼还可怕。
姜沉禾苦涩的笑了起来，白皙的手停在脸颊一旁，更衬托那张脸的骇然。
此时此刻，她的脑中浮现一张脸，一张俊美无瑕的脸，他身穿一身黑袍，一个背影都是那么的卓绝风华。
而她此刻这副模样，一定令他嫌恶不已吧？
姜沉禾的心中有些酸楚，曾经她容貌美丽，从未在意过，现在容貌毁了，她才觉得珍贵了。
哎，人总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呵……
此时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场景，那卓绝风华的男子站在小舟上，而她却是渐行渐远，再也无法同其靠近了。
“哎……”姜沉禾轻叹一口气，自己终究是对那人动了真情，此时脸毁了竟然想的是再也没有机会同其相好。
这就是所谓的女为悦己者容么？
情之一字还真是无法自控啊！
而事实上，她此时最先考虑的是……她这副摸样连亲娘都认不出来了，即便是她回了家族，恐怕也需要一阵的风波，而往后，她这副摸样是不能够以真容示人了，那还不把人吓死？所以，往后，她要每日都戴着面具……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够活着，她已经十分感恩了，她还没有想过能够活命，那巨龙和符箓的爆破力，简直太强大了，不是她能够抵挡的。
她的头竟然还好端端的长在脖子上，已经是奇迹了。
公孙倾雪始终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见她在那儿一脸愁容叹惋，起初是微微皱起眉梢，而后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她果然还是记忆中的性子，这要是换了旁人，自己的容貌竟然被毁，如此吓人，必然会尖叫出声，痛苦不已。
而她，却显得太过平静了。
也许……是不太在意吧。
她总是这样，这世间在意的东西不多。
不过她不会让她这般叹惋下去，“这对你而言不过是一桩小事。”
姜沉禾愕然，目光缓缓的望向公孙倾雪，此刻对方已经将铜镜放回了梳妆台上，她看着她淡然的眉眼，不确定得问道：“公孙小姐是说我的脸……恢复原貌对于我而言乃是一桩小事？”
公孙倾雪反问，“难道不是么？”
姜沉禾苦笑，“公孙小姐真会开玩笑，我这容貌被毁成这般，即便是神医在世也无法复原，更何况我并非神医。”最重要的是修仙者的体质和凡人是不一样的，她纵然知晓如何医治凡人，却并不会医治自己的身体，这需要仙药。
公孙倾雪淡淡的望着她，“看来你对自己的身体还不是很了解。”
姜沉禾再次愕然，随即悚然一惊，“你探查过我的身体？”
公孙倾雪的脸上划过一抹讥讽，“本尊可没有那么卑劣，在没有你的允许下，还不屑探查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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