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策不知道,他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观察着最佳时机。只要他一有动作,暗卫便会将他的命令传达出去,所有布置好的人手便会冲进来搜捕。
直到婉姑娘上来,夜煌和乔老爷仍旧在交谈,北堂策坐的位置离他们远,只能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却无法插上嘴。
“铮——”古琴响,曲调几乎不成音,可这却是古琴的风格。
也是乔老爷不经常让婉清上台的原因,要她弹古筝,她却回回都抱着古琴不撒手。那么晦涩干燥的音节,又是随心而动,谁听得明白?在场的都是喜欢快节奏的人,自然是古琴的韵律更符合。
乔老爷拉下了脸色,他用余光警惕地打量着夜煌和北堂策的面色,准备他们若是不高兴,回头就惩罚婉清。
可——无一例外的是,夜煌和北堂策都听得很入神。
连配舞都跟不上婉姑娘的曲调,只有婉姑娘自己弹着曲子,而四周寂静!
一曲终了,北堂策鼓起掌,夜煌倒是多看了一眼婉清,眼里是看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乔老爷笑了两声,也鼓了鼓掌,道:“婉儿,你过来,见过夜王爷和左相。”
一袭白衣的女子从帘幕之后站起身,轻移莲步到了人前。灯光下,她雪白的长裙上似乎点缀着金色的光芒,使得她本人异常美丽端庄。然而再看她的容颜,更是惊为天人。乔老爷无比庆幸那几位大人不在,不然就婉姑娘今日的装扮,定要叫他们心神不守!
“婉清见过夜王爷,左相大人。”女子的嗓音轻轻柔柔,乍一听,还有些像北堂妖的嗓音。
北堂策见她的确长得与北堂妖有几分相似,便因此眸光微微柔和了下来,他道:“婉姑娘,你这一曲山河表里,真可谓是荡气回肠!身为女子,能有这番胸襟,可谓是不凡!”
他夸得实实在在,乔老爷却因此目光一深。他佯装不经意道:“婉儿,时辰已晚,你还是早些睡,明日还要随夫人去佛安寺上香!”
婉清低头应是,眼见着她就要退下,夜煌却晃晃悠悠出了声:“慢着!”
他的嗓音生得寒凉,叫人一听心神便是一颤。
听见他叫停,乔老爷和婉清都是一怔。随即,夜煌淡淡的视线瞧了过来,他道:“婉姑娘是个有才情的人,本王甚悦,不知乔老爷愿否割爱?”
乔老爷就知道夜煌要出幺蛾子,闻言他擦了擦汗珠,望向婉清,她今日倒也没有多惊艳,怎的就被夜煌看上眼了呢?
“夜王爷,这……”他满脸都是犹疑,就连北堂策都在心底暗笑,这婉姑娘说得好听是姑娘,但谁知道跟乔老爷有什么关系呢?
“夜王爷!”婉清温声开口道:“夜王爷,婉清生是乔家的人,死是乔家的鬼,请夜王爷不要为难我家老爷!”
夜煌饶有兴味地哦了一声,道:“你为何对你家老爷如此忠心?是因为感情,还是因为恩情?”
婉清道:“恩情。”
这话一出,乔老爷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再也忍不住,冷冷说道:“婉清,你先下去。”
“是,老爷。”言语之间,可见疏离。
乔老爷气得一时缓不过来,对上夜煌满是深意的眼神,他只觉好像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婉清终于离开,乔老爷便松了口气,夜煌淡声道:“看来,乔老爷是真的不想割爱。”
乔老爷闻言僵硬地笑了笑,他道:“王爷这是强人所难了。我知道,王爷会看上婉儿,是因为她与王爷心爱的女子长得像,但婉儿不是王爷心中的那人,还望王爷能分辨清楚,别让心上人寒了心。”
这一番话,说的夜煌微微垂眸,他没有再开口。对面的北堂策却沉吟着,婉清与北堂妖不论是从声音,还是身形,抑或者气质相貌,都有几分相似。而婉儿只是夜煌心上人的替代品,那北堂妖呢?
北堂策不敢细想,但他却仍旧深入地想着,北堂妖若也是夜煌心上人的替代品,那就能解释为何夜煌会对北堂妖这么好了。可是,夜煌怎么可以!
“乔老爷,其实在下来,还有一件事情。”北堂策笑意温润,眼神却逐渐浮起一层杀气。
乔老爷正为婉清的事情心神大乱,闻言便抬头望向北堂策道:“相爷请说。”
“在下近来在调查一宗都城多名女子失踪的案件,案件疑点重重,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乔老爷府上。不知乔老爷可有勇气,让在下搜查一番府上。若是一派安宁,在下定上报皇上,请皇上多多关照乔府的安宁。若是查处了些什么……”
他微笑,“乔老爷也别怪在下不留情面!”
刹那间,夜煌都抬起头望着北堂策!
北堂策心说总算知道夜煌来是做正经事的了,他面上仍旧一片镇定,而乔老爷也在短暂的震惊过后,收敛了表情,淡淡一笑道:“相爷说笑了,这证据怎么会指向我府上呢?一定是相爷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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