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晟看得浑身升起寒意,心中的滋味难以言表,对这男子深感愧疚,后悔没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害得他命丧刀下,死不瞑目。
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那带头的斗笠黑衣人说话时气沉丹田,声音浑厚悠长,远远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修为至少达到灵士五阶以上。
修士七阶对决灵士五阶,如同让小鸡对抗豺狼,绝对没有胜算的可能。
想不到刚下山不久,就碰上如此厉害的高手,让季晟不敢掉以轻心。
那兵长见男子已死,恶狠狠地踢了他头颅一脚,十分张狂地破口大骂道:“你这狗东西,连累老子受了伤,这就是你的下场。等老子抓住那个姓季的小子,非活剥了他的皮不可!”
兵长和黑衣人显然是同伙,他们低声商议了几句,黑衣人转身下令道:“亥时已过,队伍迅速出发!”
车轮“轰隆隆”响起来,数百人浩浩荡荡行进,很快走出密林,在夜里如同幽灵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官道。这些人有的走路,有的骑马,有的跟车,前后延绵不断,队伍十分庞大惊人。
季晟见队伍远去,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变成冰凉一片,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在深山中修炼二十年,为了将来报仇雪恨,不时磨练杀意,但他只用野兔山鸡一类小动物做靶子,从没杀过一个人。
刚才他亲眼看到黑衣人的凶残,脑海中顿时浮现二十年前华雀王兵将血洗季府的场景。
残暴的兵卫杀戮无辜,让季府片甲不留,血流成河。季晟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祖父和父亲死得比刚才那男子还惨。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双拳紧紧握住,内心仿佛在滴血,涌起一股股冲动,恨不得马上杀出去砍了这些人。
“季兄弟,稍安勿躁。”吴多言见他额头青筋崩起,脸色难看,连忙按住他的拳头说道。
吴多言苦口婆心地劝阻道:“你心里怎么想,老哥都清楚。但是对方有几百人,你要是现在冲过去,根本连一点把握都没有。而且那兵长正等着抓你,这样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你要报仇出气,也不是难事,等去了秘器宗找掌门做主,那一个小小兵长,又能成什么气候。”
季晟深深呼出一口长气,很快恢复了理智,淡淡说道:“报仇的事以后再说,眼下那些黑衣人想图谋凝丹的修炼者,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玄天宗弟子都被他们抓了,玄天宗就彻底完了。”
吴多言脑子转动两下,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不禁一阵后怕,哆嗦说道:“这么说来……这些人不是华雀王派来的?老子差点就被他们害死了。季兄弟,这些人看着来头不小,可得罪不起,咱们还是别当傻瓜了,赶快退出玄天宗吧,修炼啥劳什子丹气,都是害人的玩意。”
季晟没闲工夫听他啰嗦胡扯,微一顿首道:“既然他们大有来头,在华雀国必定势力庞大,耳目众多,我们这样冒失地去华雀城,很可能被引入瓮中活捉,想逃都逃不掉。”
“那……那该怎么办?”吴多言顿时傻眼了,着急地问道。
他原本以为只要到了华雀城,就天下太平了,就算华雀王手下的兵长,也不敢拿秘器宗掌门的亲戚兴师问罪。
没想到那兵长的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吴多言隐隐觉得,那些黑衣人心狠手辣,行动极其神秘,肯定背景强大,说不定秘器宗蓉掌门也惹他们不起。
吴多言比季晟年长很多岁,但远不及季晟聪明机智,应变能力也无法企及,此时听到季晟的分析,早已方寸大乱,一紧张更想不出主意,急声说道:“季兄弟,你……你快想个法子,咱们保住小命要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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