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是个胆子小的同伴呢?
以上种种缘故,让孟戚屡次前往,到后来因公事路过荆州时,也忍不住要绕上一趟。
“咳,大夫,我确实去过飞鹤山不止一次……”
孟戚转头跟墨鲤解释。
墨鲤没觉得有什么,想找同类嘛,换了他也是一样。
孟戚拼命想要示意:他不是因为飞鹤山好看才去的,绝对不是!
完全没接受到这层意思的墨鲤:“……”
传音入密不能使,还挺麻烦的。
阿颜普卡敏锐地察觉出他们之间的气氛转变,孟戚仿佛要跟墨鲤解释什么。呵,能解释什么,无非是找龙脉的事,不知道孟戚是怎样花言巧语欺骗这条涉世不深的龙脉,现在被这条龙脉知道孟戚不是一心一意寻找他,之前还屡次拜访过别的龙脉,估计不会高兴。
“孟国师寻龙心切,付出的劳力心力远非常人能比,费某自愧不如。”阿颜普卡还是习惯用汉姓自称,一来多年生活在中原,二来阿颜普卡其实也不是他真正的名字,不过是他顶替的西凉皇族恰好叫这个。
阿颜普卡费心挑拨离间,墨鲤半点都没感受到。
只听到孟戚为了找同类很费心,连阿颜普卡这个西凉人都知道了。
想想孟戚找龙脉找到无数次失望,准备放弃却遭遇了楚朝君臣不得善终、与友人一手缔造的盛世河山化为乌有,完全绝望后回到上云山闭门不出吧,辛苦养着的小龙脉又被害了……
好在最终自己与孟戚最终相遇,墨鲤这么想着,他望向孟戚的目光,多了几分心疼。
墨鲤的眼睛很好看,只是墨大夫向来秉持君子端方,这会儿眼神不对,整个人的神情都跟着变了。
心疼与眷恋混在一起,眼神就仿佛动情。
孟戚:“……”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过关了?
阿颜普卡一头雾水,这龙脉怎么回事?不会生气的?还是龙脉的想法跟人类不一样?
孟戚转头,狠狠瞪视阿颜普卡,别以为墨鲤没听出来他就不知道这混账刚才是挑拨离间。
“尊驾真是说得越发离谱了,飞鹤山闻名遐迩的云雾茶,吾之友人甚爱。不止友人,楚朝上下,文人雅客谁不爱那兆溪云雾茶,我每每路过,都要亲往取水,再得一份初炒制的茶回京送礼,如此多来飞鹤山几次,有何奇怪?”
不管阿颜普卡出什么招,孟戚都能接得住,反正这就是当年他去飞鹤山用的借口。
兆溪是七水环绕的飞鹤山里一条不起眼的支流,沿着这条山溪有三四个村子,世代种植茶叶。这种茶初饮味极苦,喝了令人神清目明,一扫心中郁气,十分畅快。此茶自数百年前一位名士赞誉开始扬名,深得文人墨客喜爱。为它而书的诗词歌赋数不胜数,能传世的经典都有七八篇,孟戚认得此茶就是因为乐阳侯朱晏。
朱侯这样一位当世大儒、公认的君(懒)子(人),提到云雾茶他能立马翻身而起吹上一个时辰,最后再给云雾茶写一篇青词烧给天上的神仙,向他们嘚瑟人间有此珍品。
——因为跟友人同僚、主公夸赞此茶已经满足不了朱晏了,神仙他都不想放过。
神仙有没有被烦死不好说,反正太京龙脉打心眼里怕得想跑,因为这茶太苦了!苦到丧失味觉!
虽然喝完之后有些许回味,更让人神清气爽,但那是“灵气”的作用,太京龙脉又不缺灵气!
不止孟戚,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喝这种茶,可它名气大!
阿颜普卡对孟戚找茶的说辞半点都不信,正常人都不会喝这个茶,武林高手就更不会了,原本感官就比常人敏锐三分,喝完怕是连食物有毒没毒都分辨不出了。他哼笑一声,阴恻恻道:“国师推三阻四,不愿承认,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等孟戚说话,阿颜普卡重重地扔下一句话,“你们既然见过宿笠了,想来也知道宿笠的奇特之处,不瞒尔等,他正是被飞鹤山龙脉所救,多年来我一直寻找这条龙脉的下落,已有几分眉目。孟国师毫无诚意,不想与我合作,看来这条消息我也不用给你们了。”
墨鲤微微色变。
孟戚拿不准阿颜普卡是真的有情报,还是扔个鱼饵等他们上当,心里不定面上却是不紧不慢,还笑着讽刺道:“我看真正毫无诚意的是阁下,上来就动手,打不过再说话,谁又能信得过呢?”
阿颜普卡瞳孔一缩,差点大骂孟戚简直是乌龟托生的,教人无处下嘴。
看来不拿出点儿真材实料,是休想把这两人引到飞鹤山去了。
“国师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阿颜普卡忍住了怒火,伸手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石盒子。
这盒子打造得十分精巧,从外看浑然一体,显然是一整块玉石里凿出的。
盒子外根本看不到锁,阿颜普卡依次在四角处摁下,才像是触动机关,盒子徐徐打开。
墨鲤定睛看去,只见盒子里躺着一根很短的羽毛。
羽毛并不稀奇,稀奇得是灵气萦绕,显现出一种通透似美玉的色泽。
就跟墨鲤的鳞片一样,一看就不是凡品。
墨鲤不由自主地跟孟戚对视,两人同时想到:飞鹤山……是真的有龙脉。
一只可能化形为鸟的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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