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是木暖国当朝,以中央的血舞山系为中心,将国土分七州九十六县。
商业被两家商号巨霸垄断——白字号垄断着北方四州:庆州、越州、丽州、京城。君字号垄断南方三州:兴州、永州、定州。
两家商号几乎控制了人界商业命脉,饶是人界皇帝重农轻商,也不得不对他们以礼相待。白家居于越州白越山庄,君家居于兴州踏雪山庄——两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
木暖六十三年,四月。
南方,兴州。
踏雪山庄,双生阁后花园。
春风袭袭,正是琼花盛开之际。
琼花树下,女孩穿着水袖舞衣,翩翩起舞。男孩穿着浅黄直裾,立于三米之外,吹箫伴奏。
箫声悠悠,似水柔情;女孩舞姿翩翩,柔媚动人。又有琼花花瓣片片落下,随着女孩的舞姿在空中飞旋。
突然间!箫音一转,变的激昂!与女孩的舞步格格不入!女孩微愣,秀眉一拧,足尖轻点琼花瓣,旋身而起,扑向男孩!
男孩早有准备,收了箫,向一侧躲去。怎奈女孩比他快了一步!她抓住玉箫的另一端,咧着一口白牙,齿如瓠犀:“好你个猢儿,又砸了我的舞曲!看我怎么收拾你!”——一开口,温婉的假面具便被扯去,露出了本性,原是个威风凛凛的假小子!
对着面前突然放大的脸,男孩小嘴一撇,妖媚的桃花眼里瞬间腾起泪花:“阿姐,好阿姐,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不行!”女孩娇喝,“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阿姐,我再也不敢了??????”男孩讨饶。
女孩不依,将他按倒在草地上,抓了他的痒穴,引的男孩狂笑不止,连连求饶。
长亭里,君夫人一脸嗔怒:“老爷,您看您看。都是让您给宠的,他们都十四岁了,还整日打打闹闹的。尤其是尘儿,整日一支玉箫不离手,像个什么样子!”
君远满脸和蔼的看着琼花树下玩闹的两人:“尘儿和沫儿平时虽有些调皮,功课可不比同龄孩童差。我已是暮年,只这么一双儿女,就依了他们的性子吧。”
踏雪山庄的后墙外便是朱雀大街的尽头。
景琬玓与景琬芍并肩走在朱雀大街上。两人的容颜极为相似,又都穿着鹅黄三重上襦,天蓝下裙。秀发编成了灵动的发苞,插着琉璃发饰。乍一看,分不出彼此。
朱雀大街是兴州最繁华的街道,小贩吆喝着叫卖各种物品,好不热闹!
景琬玓默默的走着,眼眸中透着机智稳重,不同于兴奋的左右四顾的妹妹景琬芍。
到人界已有一年了。她们在定州买下一座小型四合院,安顿下来。通过不断的暗中寻访,直到近日才打听到踏雪山庄的公子小姐都是衔玉而生。
木叶状的玉佩一块橘色,一块黄色。上古神祇留下的八块玉佩正是这种样子!景琬玓自己的玉佩也正是这种样子!
景琬玓喜上眉梢,立刻收拾好东西,带着妹妹景琬芍日夜兼程赶到兴州。
天色渐暗。两人走进客栈。眼尖的店小二立刻迎了上来:“唷!两位客官里面请!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一间上房!”琬玓应道,取出几块碎银子递给小二。
“好嘞!”小二满脸堆笑,“两位客官二楼请!”
二楼的上房格局素雅,窗外是小桥流水,风景甚美。
琬玓细细检查了房间,床下空净、壁堵牢固、地板完密,才放心安顿行李。又在桌上摊开一张巨大地图,人间的山水尽显于上。
她很快便在地图上指点出自己的位置——这是西南边陲的兴州,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她所在的朱雀大街的尽头是一片民居,然后就是踏雪山庄的高墙,绕着走个五六里路便是山庄大门。
琬玓勾起唇,将去踏雪山庄的路线铭记于心,便静待入夜。
琬芍向来睡下的早,于是琬玓替她掖了被角,自己则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将一头青丝高束,又蒙上黑色面纱,从窗户飞身跃出,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踏雪山庄。
双生阁里仍是灯火通明。
君远在东暖阁安顿好君卿尘上床就寝,又去西暖阁安顿君卿沫。他命令着与丫鬟们嬉笑打闹的君卿沫,语气充满溺爱:“就寝。”
君卿沫穿着金丝雏菊的宽袖睡裙,墨发半挽:“爹爹,我不困!”
“时辰已经不早了。”
“那爹爹呢?”她蹙眉嘟嘴,很是可爱,“女儿已经换上了就寝的衣裳,马上就要去睡觉了。爹爹口里说着时辰不早,待会却还要去账房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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