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允逃婚留下了书信,大家不担心他,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寻找锦夜上面,只等着宸允自己回来。
宸允是早有了计划的。此时,他正在血舞山系之中。太行是血舞山系中的一座,宸允幼时在太行习武习医,生活了十年。下山快十年了,他打算再回太行看看。
唔,更重要的是向师傅问紫玉的事——上古神祇留下的仙玉中的紫玉,紫玉无主,流落在五妹妹落玉手中。
师傅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宸允在黎明离开白越山庄,骑马从北入血舞山系。
他在血舞山系中穿行了一整个上午,遇到只盘在石上休息的像人非人的怪物,他知道这东西名叫傲因,穿着破烂衣服,手为利爪,爱袭击单身旅人,喜食人脑。这种只存在于古书中的怪物,宸允不敢贸然惊动。
于是他慌乱躲避,无意中又误入钩蛇的领地。马怕蛇本是天性,更何况是一堆长约二十余米、尾部分叉的巨蛇!追风受惊,一阵狂奔,等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却迷失掉了方向。
这里是丛林的深处,四周静谧。已经许久未有人走动了,杂草丛生,密树夹道。
真是祸不单行!
宸允下马,牵马缓缓前行。
四下环顾,他后悔只顾躲那只想要吃他脑髓的傲因,慌不择道,从而偏离了正道,而此时再折返已然寻不到原路。
密林深处隐隐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人在走动。如此密林,哪里来的人?宸允警觉,持着桃扇的手渐渐收紧。屏息静听了一会儿,那脚步声错乱、沉闷,来者没有半点内力。
或许是山下的村民吧。宸允放心下来,循着脚步声走去。村民或许可以为他指路,若不能,带自己回山脚的村子也行。
在高过膝的杂草从中,宸允看见了那个人。
这人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篓,正埋头在杂草从中寻找什么。戴着黑色幕篱,黑纱垂至腰间,又披着黑色斗篷,将浑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
宸允对着那人遥遥拱手:“在下白越山庄白宸允,在深山中迷失了方向,还望这位仁兄指点一二。”
白越山庄白宸允,是上次的救命恩人!桑若迁直起身子来,正欲开口,却突然想起母亲的嘱咐。
“白越山庄欠我们的太多,救你一命,远远不足相抵!你绝不能应此就对他心存感激!”
“你只要记住,白越山庄与我们势不两立!”
“你不许帮他们分毫!甚至,杀了他们。”
他突然又想起宸允那日救他的情形——“公子,你且开门,我们并没有恶意。你体内毒素刚退,怕有突变!”
“我生来紫发紫眸,异于常人。人言我是妖魔转世,避我三分。你不怕我?”
“我不怕你。”
到底是怎样的仇狠?娘为什么不肯说?桑若迁挣扎许久,决定先静观事变。
他冷下脸,用一贯装出的低沉嘶哑的嗓音问道:“你要去哪?”
“太行。”宸允答,“不知仁兄可否认识。”
桑若迁常年在血舞山系间游走,怎会不认识太行?太行在此地西北百里,此次北去无路,南去十里有一险境,名曰“幻迷林”。母亲说,要置他于死地,指引他往南走去幻迷林就是最好的选择。
可白宸允毕竟救过若迁一命,他又怎狠心将他引上不归路?
“你偏离正道太远!”若迁沉声。
“在下知道。适才只顾对付傲因,误入钩蛇领地,马匹受惊,跑出了很远。”宸允言语恭敬,“仁兄知道太行,可否为我指路?来日定当重谢。”
若迁垂眸沉思了许久:“我不认识。”
既然告诉他实情违背了母亲,指引他去幻迷林又太不仁义。若迁选择不说。
“仁兄是山下的村民吗?可否带我回村?”
“我不是山下村民!”若迁说着,弯腰继续在杂草中寻找。虽然他戴着幕篱,宸允看不见他,但他看向宸允时总有些愧疚感。答应母亲时他以为今生再不会遇见宸允。
“哎!你既然能够上山来,那肯定知道下山的路。”宸允急急阻拦,深山险恶,这是他遇见的唯一的人。他若不帮忙,自己恐怕要在深山险境中困上许久。宸允急的连礼貌称呼都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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