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你也打算一声不吭的走,是吗?”不知何时,南峣暄立在院门口,静静地看着她,满脸的失望。
看得她心口一疼,却只能撑起淡淡的笑意,跟他问好:“好久不见,可好?”
南峣暄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屋子,冷冷回答:“不好。”
不好!不好!哪里都不好!没有她,他怎么可能过得好!
她强忍着手腕处的疼痛,笑着问到:“这么远赶来,都讨不到一口茶喝吗?”
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气得南峣暄胸口起伏,却又无可奈何,“林檎。”
“是。”林檎缩着脖子望了望屋内的两人,果断迅速撤离现场。
一室寂静。
“我可以坐下吗?”许清欢轻声地问,语气中是他记忆中的熟悉。
南峣暄绷着脸颔首。
“是你跟方丈商量好的吧?”她坐到梨花木独凳上,手肘撑着桌子,手心覆在脸颊上。
“如果不这般,你会回来吗?”南峣暄坐到她对面,背挺得笔直,定定地看着她,眼底盛着怒气。
“我……”
“为什么?”南峣暄打断她的话,冷声质问。“当日不是你说好不管什么事都不会瞒着对方,再也不分开的吗?”
“你要替北如歌嫁给南瑾瑜,我亲自迎你。担心你的计划失败,我放弃中立直接参与护驾。谁知你竟以身犯险明智那鼎中装满火药还……”
“好!我们不言当日之事。为什么要在定远侯府大火之后,不辞而别?!”因为情绪,南峣暄的声调都忍不住上扬。
“从前,”相对他的激动,许清欢倒冷静许多,淡淡地说:“你说什么我都是相信的。而现在,我不信了。”
在南峣暄震惊的神情中,她面无表情,一字一顿:“以前,我一次次地相信你,而最后却发生了什么?凭什么我每一次都要傻傻地站在原地等你!”
“世上最容易骗人的不过语言,你觉得我受了一次失信,两次骗后还会再相信你吗?你说没有,可是谁知道在这些日子里,你跟阮瑶之间发生了什么,从来都只是你一个人在说而已。”
“谁能保证你这次没有再骗我?谁能证明你这次说的又是真的?南峣暄,我有心,我的心很小,装不下太多东西,不知道你所谓的天下与大局。你凭什么能够让我允许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让我的心鲜血淋漓……”
“笃笃笃……”在许清欢满眼泪花就要忍不住落下的时候,响起了叩门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进。”南峣暄以为是沏茶的林檎,却不料推门而入的是阮瑶。
这门一推开,三人皆是脸色一闪而过的诧异。
阮瑶看了一眼许清欢,转身温柔地问南峣暄:“王爷,阮瑶有要事相报,可否借一步说话?”
似乎担心南峣暄不跟她出去,又添加了一句:“比较急。”
南峣暄看了看阮瑶,再转头看了看许清欢,面露难色。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他如何抉择。只是,含泪的眉眼轻弯,唇角挂着讥笑。
沉默许久,他点点头。转身拉过许清欢的手,颤抖着有些用力:“九儿,等我回来,很快的,好不好?”
“别走。”末了,他又加上一句,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乞求。
许清欢但笑不语,久久地听见他叹出一口气,指腹在她的手背摩挲,轻轻拍了拍,然后随阮瑶离开了房间。
她就这样看着南峣暄离开了她的视线,门外的夜色模糊了她的视线,眨眼之间,脸颊一凉。
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她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着心情。抬手拭去脸颊的泪痕,环视了一眼屋内,跨出房门。
冬末初春,依旧带着寒气。
她一边抹着泪痕,一边流着泪。不知道为何,她明明不想哭,泪水却像是决堤的江水,根本停不住。
她只觉得心口的位置很酸,很疼,像是要被撕裂开来。
她知道,这次她离开,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她真的再也见不到他的阿九了。
为什么,没来之前,她并不觉得,刚刚见过之后再分别,她却感觉好像整个人崩溃一样难受……
右手紧紧攥着心房位置的衣襟,迈着沉重的步法,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人生的方向,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下来。
一刹那,她感觉身子变轻了,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她的躯体。
下一刻,却又感觉脑袋如千斤般重,难以承受。
她感觉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好像被碾碎了一样,痛,很痛。
紧接着,她便无意识地栽倒,一下子栽落到水池里,恍惚间,“噗通”一声,冰冷的水打在脸颊,浸着身体,有些冷,不过好像有谁抱住了她,有些温暖……
这一夜,南王府乱了套。
“你说什么?!”南峣暄面色铁青,一手拎起特别轮住在南王府的太医。
“这位姑娘身上的毒已侵入五脏六腑。”尽管南峣暄脸色可怕,但太医看了一眼软塌上被幔帐遮掩严实的许清欢实话禀告。“请恕微臣无能!”
“怎么可能,她刚刚还好生生地站在这里跟本王说话!你若再胡言乱语,本王不介意送你一程!”
“王爷,微臣不敢胡言。火髓毒乃皇室秘药,集太医院众人之力也不一定能解开。何况这位姑娘确实中毒已深,回天乏术。她能活到至今已然是奇迹了!”太医一边哆哆嗦嗦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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