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娇娘见于氏有心告知她生母的私密,接话说:“母亲,我曾经听老人说起过我姨娘的身世,说她是“
“说她是我父亲的女儿,对吗?你也这样认为么?”于氏反问。
“母亲待姨娘这样好,难道不是姐妹情深?”
“于梦婵也算是我的妹妹,我临安还有三个弟弟,你可曾见我过问他们丝毫?”于氏大笑,“临安那边的人,那个不说我是硬心肠,我待你姨娘好,开始只是因为我娘亲亏欠她娘亲,后来确实因为我亏欠她。”
“那年在临安,我只得几岁的时候,家中来过一个贵客。当时我父亲是临安的父母官,见那贵客却要拉着我们全家一起跪拜。我从小是掌上明珠,家中没有向上的长辈,母亲又宠溺我,自小都是别人在我面前屈膝,我自然不愿意跪下磕头,父亲跪在那里给了我一个巴掌。当时我年纪虽小,却记得很清楚。母亲跪着抱着我,嘴里说着:‘稚子无知。’当天夜里,父亲和母亲第一次争吵。”
于氏沉寂下来,仿佛回到幼时那天,陆娇娘知趣的没出声。
“可能也不是第一次争吵,却是第一次当着我的面争吵。说也奇怪,吵了些什么,我一概都不记得,两人的神情却记得清清楚楚。也是他们太过诡异,明明在自己家中,两人争吵得面目狰狞,却不敢高声,吵架也不敢摔东西。”
于氏声音越来越低,陆娇娘满心疑惑,全家都下跪的贵客,只怕天下之有一家,在家中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怕是隔墙有耳。于氏不是在说姨娘的身世,那和她说这些干什么?难道,难道?不会,那家子怎么会任由子孙流落在外?!
陆娇娘不敢乱猜,等着于氏往下说。
“后来母亲去世,我来了上京,才知道始末,那位贵客是当时贵妃的儿子。我外公武忠侯一向是站在当时的皇后那边的,皇后虽是正统,奈何没有儿子护身,后来虽然养了个在膝下,也太年幼。当时贵妃的亲生子已经不小,先皇很是赏识,朝廷上下都知道先皇有意传他大统。”
“三王爷?”娇娘小声问。
“嗯,母亲想让父亲上书给先皇,三王爷私下拉拢朝廷大臣,父亲却看好三王爷,不愿意得罪他,两人起了争执。母亲气父亲胆小,事事都是靠着我们武忠侯府才起来的,却不愿意付出丁点,两人才起了争执。”
陆娇娘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外祖的样子,后来三王爷暴毙,也不知他后不后悔。
于氏接着说:“贵客走后,母亲气不过,便将照顾过他的丫鬟下人都打发了,才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在无辜的人身上发泄怒气,最为不耻,不过上京侯府的娇小姐,做什么都不过火。
“你姨娘的母亲就是那时候被我母亲安排给了下人。后来外祖母取来母亲当时写给她信给我看,我才知道原来母亲是知道她伺候过贵人,还是故意将她许给下人。我母亲就是被宠的太厉害,自小常在皇后身边走动,才天不怕地不怕,什么皇子皇孙她都敢得罪。”
陆娇娘继续沉默,于氏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不问我,吕姨娘的生父到底是不是三王爷?”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三王爷不但早就死了,连他遗腹子也已经失势,现在太子管着朝政,贵妃那一脉也早就散了。
于氏却赞叹道:“还是你看的通透,你父亲当时可是连声问我下文。”
“情况不同。”当时太子局势未定,贵妃一脉还有转机。
于氏却抿嘴一笑,“我故意告诉你父亲,吕姨娘可能是遗珠,果然不过半月,他就哄得你姨娘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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