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雪身为魂医,但魂医世家历代也学习寻常医术,望闻问切,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哪里不舒服?”
梵迦病怏怏看她一眼,弯着身子,下颚顶着桌面,不肯说话。
“药带来了么?”
梵迦眨了一下眼,就算是应了。
江烬雪接过梵迦从袖子里掏出的药包,打开来再三确认,才托起了他一只手,那几乎皮包着骨头的手指显得格外修长,覆着一层薄薄的汗。
他的手腕已经磨得只剩了白骨,脉络陷入骨缝中,也难切得准,江烬雪索性伸手探向他脖颈的脉,半晌,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你这一大早到底吃了多少饭?撑成这样……让我说你什么好?”
梵迦郁闷的看了她一眼,微微垂眸。
江烬雪手一伸,将一颗魂珠送入梵迦口中,笑道:“一会儿我给你包好手腕,你出去跑跑,消消食,以后别吃那么多,暴饮暴食容易肥,到时候连飞都飞不动,哭都来不及。”
而就在这时,已从床榻上起身的君鸾辰突然又看不过眼了,阴沉开口道:“他并未伤及神魂。”
江烬雪替梵迦敷着药,随口道了句,“吃着玩不行么?妖修最喜欢魂医的神魂,你要不要也来一颗?”
“魂医的神魂乃有限之力。”
江烬雪微微挑眼,“看来你对魂医还真下过不少功夫,没错,魂医的神魂是有限,补养也不那么容易,但若是小溪,取一桶水便能断流,但神魂若如江海……反正我养的妖修,向来都随便吃。”
说完,她还又凝了一颗魂珠送入梵迦口中,不说半点儿大话,这些魂珠于她而言不过寥寥点,根本算不上损失。
更何况,她就不相信,同样身为妖修的君鸾辰,看着能不馋。
就算馋了,他必定也拉不下脸来向她讨。
没别的意思,她就喜欢他眼巴巴看着却吃不到嘴里的样子。
“主子,江家如今已是没有是非公断之地,还是早做打算,不如先离开为好。”梵迦不愿看江烬雪与君鸾辰辩驳,他甚至替江烬雪不稀罕什么家主之位,只希望她远离是非,明哲保身。
“不用离开,这里好玩得很,一会儿我就再出去转转,就那些见了我回头就溜的族人,我也能有兴致玩上几天。”江烬雪说完,拍了拍梵迦被药包裹好的手腕,“记着,别碰了水,可能会有点儿疼或是痒,忍着点儿,千万别挠。”
“还有件事……”梵迦放下衣袖,颇有点儿难以出口,迟疑着道:“据听说昨天夜里,聂瑬轩……悬梁自尽了。”
江烬雪眸中一冷,挑眉问道:“是我给他绑的绳子么?”
梵迦摇了摇头。
“是我亲手把他挂上去的么?”
梵迦再摇头。
江烬雪一耸肩,“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头疼的该是江暮雪,悬梁自尽并非寿终正寝,如今这魂医世家恐怕人人都想再来瓜分点儿好处,且看她怎么应付聂家吧。”
梵迦起身收了碗碟,还是不放心道:“就怕到时候聂家来闹事,说是主子你刚回来,就逼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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