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曼绮已显露几分老态的脸上未染威严,冷漠似也少了,一见到江烬雪,反而露出些许淡淡的不舍与怅然,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来你被困在三途河界,倒真是苦了你了。”
江烬雪也没客气,点了点头,确实是苦了,又如何?
如果没有昨天夜里甄淑云找过她,她听了这句话或许还有所触动,但很可惜的是,且不论甄淑云说的那些到底几分真几分假,触动终是没有了。
虞曼绮给她倒了茶,又从两碟子水果中,好巧不巧的,就偏偏就挑了个桃子放在了江烬雪的面前。
江烬雪的脸一冷,“娘似乎忘了,我六岁那年带着江暮雪去后院树上摘桃子,惹了一身的重症风疹,险些溃烂到丢了小命,还是爹去请了云家的家主为我看诊,才知道我根本沾不了桃子这种东西。可偏偏江暮雪极爱吃桃子,我幼时那几年,每逢春末夏初就犯腹痛呕血的病,也是在那一年,才找到了症结。”
这才刚刚开始,慈母孝女的气氛就被江烬雪一番话给破坏尽了,她不知道虞曼绮是无心还是有意,但单纯桃子这种东西,就让她难以愉快。
虞曼绮尴尬了一下,伸手又拿走了江烬雪面前的桃子,解释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后来你爹就接了你跟在他身边,这都一百年过去了,娘确实是忘了。”
江烬雪点了点头,却又淡淡道:“不过我记得江暮雪小时候不爱吃椰菜,还因为有了那道菜发过一次脾气,之后我在这家里近二十年,桃子倒是经常能见到,只要我不去碰就是了,但椰菜却再也没见到过。”
其实她明白,这么说话,会让气氛显得很尴尬,但也无所谓,只要尴尬的不是她就行了。
虞曼绮今天难得拿出了超乎想像的耐心,没有威严震怒,反而微微低了头,怅然问了句,“你……是不是怨恨娘?”
这句话问得很无趣,寻常而言,问出这句话,想要得到的答案必定是不怨恨,才能继续聊下去。
若直言说怨恨,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不就是桃子和椰菜的问题么?
可江烬雪也没客气,笑了一声问道:“你说呢?”
虞曼绮又长长叹了口气,颇有苦衷诉道:“其实娘也知道,当年你小小年纪就被你爹带在身边,男人总不比女人细心,没有照顾好你,你怨恨娘没有在你身上多花心思,也是应该的。”
“我爹待我挺好的。”江烬雪没看她,只手肘撑在桌子上,低头望着把&a;玩在指尖的茶盏。
“烬雪,娘终究是你的亲娘,这魂医世家里面的事太深,你恐怕至今都没弄明白。”虞曼绮终于忍不住,将话题步入了正轨,“你其实是怨恨娘,不肯将这家主之位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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