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那天她主动吞噬的那团魔气,做出杀人分尸的魔物似乎手段要更为高超一些。
魔气没有意识,只能凭借本能行动,那就是普通的魔气,如同崤山魔气,还有那团已经被她吃掉的魔气。
有了意识的魔气就不能称为是魔气了,它们被简单称作为魔物,魔物无形,但有意识,它们也可以幻化,可幻化出来的所有东西也不过就是一团影子罢了。
只有少数的魔物,在最终进化之后,有了人的身体,可以做一切人所能做的事情,可以称之为魔。
如今的秦川,或许也能简单的称为魔了,只是对比真正的魔,如今不过是歪打正着成为了能够掌控魔气的人,秦川还弱得很,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她与低一档的魔物相比起来,谁胜谁负了。
在方山收费站外的那起凶杀案至今为止警方仍没找到凶手是谁,而案件的目击者,也不过是上山祭奠祖先烧纸的一位普通人。
整具尸体被残忍的分成了十数块,其中两只脚和两条大腿,还有另外一只胳膊全都被一段一段的用菜刀剁开,只剩下一个头和一只手臂一只手连在尸体上,血液洒了一地,死者脸上的惊恐和因剧烈疼痛显得格外狰狞的表情当即便将那名目击者吓得魂飞魄散。
后来是如何下的山报的警都要忘了。
原本这样的大案就算得不到省里以及中央的重视,当地警方也要严格联合附近多地警方进行调查抓捕嫌疑人。
可是这件案子到最后却被掩盖的没几个人知道。
正如那晚上的夜车司机所言,或许有跑夜车的司机知道,但他们也不过就只是知道杀人分尸罢了,这四个字听起来瘆得慌,说起来也不过眨巴眼的功夫,谁也没亲眼看到那个场面,时间久了,恐怕就连最开始说的人也只以为是以讹传讹而已。
事实上,死者是当地的一个混子,父母家住农村,家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好几个孩子,死者死前没上过什么学,后来除了农村,又因为没有文凭,大城市里房租又贵,混不下去,到最后也只能在这种三线小县城落脚。
不回农村一是为了要个面子,二也是因为这里还算是淳朴,平常偶尔干个散活,替人跑跑路子,虽然赚不了什么钱,但是一有住的地方,二能供他一口吃的,时间久了自然心也就留在这了。
可是这人一旦死了,问题也就来了,没人替他报案,尸体没人认领,家里人更是不管他,听说他死在外面是挺难过,但一听见要认领尸体交钱火葬,谁都不愿意出那个头。
到后来,实在是没有办法,又正直国庆后没几天,到了年底又是清查案底的时候,所以这么重大的案子到最后居然就不声不响的给平了,谁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或者是否还逃亡在外。
当然,警方自然也就合伙出了点钱,请了个美容师,把肢体都缝好了,然后凑钱火化送到了火葬场。
最后,这件案子简单的一笔带过,等年底清查案底的时候随便往上写几笔,反正如今凶手应该也不在方山了,谁又管他在什么地方出了什么案子呢。
棘手的问题不了了之,怪不得任何人,只能说,那头魔物是在有意识的这么做。
论起了解人心,恐怕刚出世没多久的魔物比起以人的身份活了二十多年的秦川还要更透彻一些。
日出的阳光像是荡漾出波纹的海水,澄澈而透明,望我们的时光能像是现在一样,渐渐习惯如今的自己,现在的生活,未来可以变得愉快而幸福,而这样的日子,可以恒定不变。
幸福像花儿一样美丽,可再美丽的鲜花永远都有枯萎的那天,即使它重新绽放,也永远都不发忘却曾经那个还未发芽的日子,它是躲藏在黑暗而又腐烂的泥土中,企盼着能有一丝缝隙让它寻找到生命的光彩。
当秦川睁开眼睛,心脏骤然一沉,好像落到了无穷无尽的深渊,那里有着不计其数的恶魔,有着仰首盼望呲着獠牙张着大嘴的恶龙,它们全都在看着唯一的光明,渴望着那颗即将掉落下来的鲜活的心脏。
那是她的心脏。
“咚”的一声,心脏掉落到深远的最底部,秦川的眼里出现一丝绝望,还有无尽的,连绵不绝的悲伤。
那似乎是曾经的秦川还残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丝不忍,最后的一抹同情,最后的一分伤心难过。
她所能做到的,也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那颗鲜活的心脏,在漆黑的深渊,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躲避那些天敌,静静的跳动着,“噗通、噗通”的证明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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