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飞的头就在她头顶上,她能感觉他呼出的热气流到耳边的微痒。她一边说着:“我真去不成!”一边在心里想怎样才能够不伤人而让他彻底死了心。
燕云飞说:“要不这样,咱们再邀几个人一起去,我小叔应该能弄到票,我去跟他说,让他跟我们一起。你去跟苏冬梅说……苏冬梅也放假了吧,她这样总带在家里也不好,是不是?咱们把她叫出去一起玩吧……”
明朗心里嘀咕,他还真是成长了许多,都知道用策略了。
“苏冬梅有没有时间我不知道,但我真没……”
燕云飞不等她说完,就伸了一根手指头,“就一天,我小叔开车你还不放心吗?他老司机了,绝对会把你们安安全全送回来的!”
明朗讪讪笑,真不好开口啊。
燕云飞似乎察觉不妙了,又赶紧说道:“就这么说定了啊,你去跟苏冬梅说,我去找我小叔。事情定好后,我给你打电话!”
然后就这么走了。
明朗期期艾艾站在路灯下,叹气摇了摇头。看样子,她口拙的毛病还没有改。
回家里肯定要问了,她怎么回答。是去还是不去?
她不想继续拖延下去,这演唱会自然不能去了,那边剃头担子一头热,要是猛然冷下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心生怨恨。
她对燕云飞感官一直不错。燕家的人,包括表面上吊儿郎当的燕重阳都给人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他们的正,像是刻骨里的。即便是青涩,即便是漫不经心,都煌煌如日,让人感觉温暖。
她不想破坏两人之间的友谊。
所以话真说不出口啊。
她在路灯下转圈,遇到了麻烦事儿,还能找谁?
——摸了个银币,投电话投币器里。
“小叔,是我啊!”
燕重阳的声音带着几分疏懒,“听出来了。”
“你在干什么?”
“看电视。我说这你这放假有二天了吧?怎么跑外面打电话了?不会又遇到麻烦了吧?”话到最后又带了几分笑。
“也不是很麻烦……”她期期艾艾说,“小叔啊,云飞刚来找我了,他弄了二张演唱会的票,我没同意去,他说他要去找你,再弄二张。然而让我叫上苏冬梅,在加上你,咱们四个一起去……”
“你不想去,是吧?”燕重阳听起来心情很好。
“对啊,最近年关,我们家事儿好多。”她睁着眼睛撒谎。家里店子里的事情再多,她也是个打酱油的,完全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行,我明白了,你放心吧。”燕重阳笑着说。
明朗心里的石头放下地,叫得格外甜:“谢谢小叔!”
回到家里,朱虎问道:“咦,云飞呢?”
“回去了。”
朱虎和朱小玉相互看了一眼。朱小玉喊道:“郎朗,你的新衣服,我放你床上了啊。”
每新的一年,朱小玉就会家里老老小小都添一身新衣服。以前总忘记她自己,现在跑外面多了,总算是记得给她自己也添了。
明朗拿起床上的衣服看。她妈妈的风格,一向是宽大,朴素,这次也一样。完全盖住屁股,快齐到膝盖的大棉袄,只比喇叭裤略细一些的牛仔裤。里面的秋衣秋裤加内衣倒都是大名牌。
她只看了一眼就将这些挂衣柜里了。
第二天上午,燕云飞就骑自行车来朱家店子了,都没有顾上跟朱小玉打招呼,就将明朗拉到一边,说道:“明朗,演唱会我去不了,票给你吧,你跟你同学去。”
明朗诧异了。她是跟燕重阳说了一声,但按说事态也不会是这样的发展。燕云飞还不善于隐藏内心,神色分明有些忧心。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吗?”她小心翼翼问道。
燕云飞踌躇了一会,说:“是我爷爷,他昨天又进医院了,情况不太好……”
燕云飞的爷爷燕北平住校的消息是昨天后半夜穿过来的,听说情况很不好,人已经有些迷糊了,还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熬过去了。燕家就二个儿子一个女儿,二儿子燕重山和燕重阳都在南江市,这一次都要回去。
遇上了这样的大事,明朗已经完全忘记演唱会的事情了,干巴巴跟燕云飞说了几句话后,目送他离开。
回到店子里,朱虎正在打电话,神色肃重。明朗拿了抹布佯装擦柜台。电话那头是余成海的声音,他也在说燕北平病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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