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是可行的,奴才出宫时,带几个懂事的,知道分寸的,就是了。”春喜偏着小脑袋想了片刻,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应下声来,才又问道,“只是口信……要怎么说?”
“三日后斟酌着动手,若我没有另外的口信送到高府,就除掉郑恪。章瑞之那里——他是老臣,我不远要他性命,叫家里的人自行想法子,最好能逼他主动辞官。至于这个吴子镇嘛——”高太后的指尖在如意柄上点了又停,停了须臾又点下去,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她才将后话说出口来,“且先盯着些,看看他这几日都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不必杀,可也不能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了。”
春喜一愣,不杀吴子镇……只怕并非因他出身吴家,要观察几日,更多的,还是想看一看,能不能将他收为己用。
太医院中没了章大人和郑大人之后,太后捧一个有眼色的上位是必然的,只是这位吴大人,若是能够一心向着寿康宫的话,将来的前途,自然是无可限量的了。
她吸吸鼻子,欸的应下声来:“那奴才半个时辰后就领着人出宫吧。”
高太后嗯了一声,又想起宫里头的事情,合了合眼,又叮嘱她:“那东西,打从今日开始,就开始下了,过几日就该见效。正好三日后,这次大选的新秀们就该入宫了。新人们进了宫,也该挑这时候,替令仪立立威,叫她们知道知道,这禁庭之中,究竟是谁说了算的。”
“那咸福宫的那位令贵人,还有长春宫的敏贵人,还盯着吗?”
这原本是之前定的计了。
那时候没有吴子镇的这一出,太后设好的计,是先杀郑恪,再在宫中动手。
按照当日的筹谋看来,皇后自还有一段好日子可过,既然有好日子,那她对咸福宫的笼络,就一定会继续做,是以太后当日就吩咐了下去,叫派人盯着令贵人那头。
只是如今……如今这个计划改了,怕两日后新秀入了宫,皇后也不大能够分出心神来,拉拢别个了。
高太后凝眸深思须臾:“她们是三日后进宫,皇后的事,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了,这样说来,时间也算是正正好。薛氏和万氏那里,照旧安排人去盯着,看看她们是个什么心思,要是打从一开始就真的偏向了景仁宫——你知道的。”
春喜眸色一暗,她自然是知道的了。
太后都这样说了,她也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这两位主儿还没进来,就先得了万岁和皇后的青睐,于她们而言,实非幸事。
她蹲身一礼:“奴才知道了,那奴才先到库里去给小主子挑东西,过会子就准备着出宫。”
高太后至此才摆手示意她去,没有旁的什么话再与她吩咐。
……
等到的日子,总是过的快且慢的。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董善瑶这三天,日日在寿康宫中洗手作羹汤,她嫁给元邑这六年来,就很少做这些事了,更不要说如今是日日亲力亲为的,手下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因高太后发了话,这是她表孝心的好时候,自不许奴才们从旁打下手。
今日,新秀们就要入宫了,她还有正事要做,可是寿康宫这里……
这是三日后的卯时初刻,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还灰蒙蒙的一层,笼罩在大地之上。
一道道急切的步伐,打开了深宫中,崭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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