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今次是关心则乱了。
高太后的眼神倏尔就变了,可是很快就又恢复如常。
看样子,卫玉容的身上,一定有能够叫她大感意外的秘密。
先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正面的回话,再是顺着她前面的话,直接要禁足皇后了。
刚进内室来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个态度。
又是要等太医院查清楚,又是要证据,这会子她一提及卫玉容,他反倒什么都不要了?
高太后心下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这是你的后宫,皇后不德,自然该你来惩治了。我现在身体还没养好,分不过来这份儿心去办她。你要等太医院查明了回禀,也由着你,要禁足,也随你去,但是皇帝你别忘了,前朝后宫本是一体,我此番一中毒,皇后身上的嫌疑这样重,此事你若不能处置妥当,朝臣之中,恐怕也很难安抚了。”
元邑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却做出一副恭敬受教的姿态来:“儿子铭记于心,这件事,一定料理好了,不敢叫您操心,再要紧的事情,也没您的身子骨重要。”
“你这么说,我多少也能放下心来。”太后很是欣慰似的合了合眼,“要真拿不准主意的,到慈宁宫去问问老祖宗吧。若是我,皇后是……算了,跟你说这个,你心里有负担,还是自己拿主意去吧。”
送走了元邑后,春喜才端着药碗进内室去服侍高太后进药。
一碗药汁见了底,她捧着蜜饯儿来:“主子,您说万岁会对皇后娘娘……毕竟结缡六年呐。”
“他会的。”高太后捏了颗蜜饯送进嘴里,“看样子,我十有八九是真的捏到了他的软肋了。”
春喜啊的一声:“您是说,贞贵妃那件事?”她咬了回下唇,“所以你先前不问不提,就是等着今日吗?”
高太后推了推她递过来的小碟子,示意她撤下去,才含笑朗声道:“之前若是问了,他大可以找个什么借口就搪塞过去,而且李桂的事儿,他也一定就全明白了,今后乾清宫里,李桂就指望不上了,这样的损失,却不一定能换来我想要的,太不值当了些。”
她一面说,一面撑着身体坐正一些:“可今日来问,就大不相同了。”
春喜有些困顿:“万岁要是想借此机会,把您的注意力,从昭妃的身上移开呢?”
“不可能的。”高太后抬眼扫过去,“昭妃的珍而重之,我早就知道,他要真是怼昭妃另眼看待,没这个必要还想着转移我的注意力。而且你忘了吗?前些日子咱们说过的,昭妃自进宫以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她的一番话,反倒**喜如梦初醒:“所以您是从那个时候起,就觉得事有不对,存了心叫李桂盯着乾清宫的动静,知道了万岁当日因贵妃而罚跪了李大总管后,更加笃定了您的猜测,又压下不提,一直到今日……”
高太后露出一派欣慰的表情来:“他进了殿中来,原本还想替皇后兜着,我一提贞贵妃的事儿,他立马松了口。他跟先帝,都一个样儿。”
说完了这句,她神情就变得有些古怪了。
先帝的本事,她是知道的,若不是为着徐婉的事,又怎么会放任她在前朝后宫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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