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辆马车,在几十个甲胄森严手持利器骑着骏马的侍卫护送下,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官道上。
纪宁带着舒安歌,打马追上了最当中一辆马车,舒安歌回忆起初见时光景,只觉恍然如梦。
“郎君,刘郎到了。”
纪宁逆着风,声音被吹的有些散。
“停车。”
清冽的嗓音响起,马车应声停了下来,一双素白纤细的手挑开了车帘,露出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如玉脸庞。
兴许忧思过度,或是赶路太过匆忙,萧湛眼底浮着淡淡青色:“云阳,你来了。”
萧湛眸光有些复杂,千言万语,仿佛全融到了你来了三个字中。
事从紧急,他对于临时让纪宁请舒安歌随他至建康之事,心中是有些惭愧的。
他明知此次还家,犹如龙潭虎穴,不该牵连到无辜之人,也做好了一去不复返的准备。
只是当马车不断远离沐阳城时,萧湛端在马车中,回忆着与舒安歌相处的情形,鬼使神猜的遣派纪宁到刘家请人。
“我来了。”
舒安歌微微一笑,翻身下了马,俊秀的五官在笑起来时,颇有几分明艳动人的意思。
她的健康和洒脱,正是萧湛最羡慕的地方。
“上车吧。”
萧湛眸光沉静,心中却如擂鼓。
尘土飞扬,远山翠色绵延,官道之上,车马嘶鸣之声不绝于耳。
舒安歌正欲跳上马车,萧湛莹白如玉的手却是探出了马车,她愣了一下,莞尔一笑将手搭了上去。
萧湛手凉如玉,舒安歌手柔软温暖,她手上不敢用力,足弓微点跃上了马车。
一众仆从及侍卫,知舒安歌乃是当世奇人,不仅写的一手锦绣文章,还擅长岐黄之术,故而对她与主公同车一事并无意见,
车内布置舒适奢华,色调清新简约。萧湛半靠在软垫上,深若幽潭的眸光,正落在她身上。
马车吱呀吱呀的转了起来,舒安歌被他瞧的不自在,主动抛出话题:“维帧兄,你身体可有异样之处。“
萧湛毫无征兆的携带仆从匆匆离开沐阳城,恐怕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再瞧他神色疲惫,舒安歌料想此事非同寻常。
但她虽与萧湛交好,两人身份毕竟不同,高宅大院多的是隐私,她也不好窥问。
“家慈突发急症,连夜召我还家。云阳,我心中不安。”
萧湛闭上了眼眸,漆黑的睫毛乖顺的垂了下来,昏暗的马车内,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他本是胎里带的病弱,偏生又天赋绝佳,天生的七窍玲珑之心。自记事起,萧湛鲜少在外人面前露出脆弱之态来。
旁人怜惜他身份尊贵,却偏偏因着病体,难与郎君们饮酒作乐,少了几分欢愉,敬畏之余难免有些优柔。
萧湛将尘世看的通透,最能察觉旁人心思,为了不被他人怜惜,性情故作冷傲寡淡。
家中阿耶待他虽好,但因他身子骨弱,从未将他当做接班人,只差将他当做小娘子般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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