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问我这样的问题?”汹涌而压抑的情潮终于缓缓退去,清辉用双臂将楚离月紧紧抱在怀中,慢慢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楚离月一只手握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柔声问道。
好端端地他怎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清辉一直是骄傲的自信的高高在上的,可是刚才那个问题明显透露出他心中的不安。他害怕自己再次失败,害怕到需要从楚离月这里得到肯定和支持。清辉抱着楚离月躺在床上,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脖子下方,一只手搭在楚离月腰间,任由她轻轻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听了楚离月的问题,他沉声回道:“我已经开始以真实面目出现在你身边,大师兄很可能已
经盯上了你。”想到大师兄平日温润周到的性子,做事素来缜密,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大师兄。如果是正面交手,清辉绝对不会担心自己打不过,可是论到暗中谋划,他真的不知道大师兄会如何下
手。他自从在斐夜城吸收了心脏,就不可能再隐藏自己的踪迹。再说,他也绝对不会再离开自己重要的人身边。他宁愿和她一起死,也不愿意和她分开。他就是这样自私,从一开始把她召来这个世界的时候,
就已经决定这个神魂和肉身都必须属于自己。
可是清辉还是想再次确定楚离月的态度。他想知道,在她明知道所面对的可能是一位积蓄力量千余年的帝君的时候,她还能不能如以前那样,坚持永不分离。
他只是想听她那样肯定的一句话。
“你怕他?”楚离月突然问道。清辉如此不安,真的对大师兄这么忌惮?
“因为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理解他的做法。”清辉的语气难得地带着一丝迷茫。
甚至有时候他就在想,是不是真的在他不知道的某个时候,犯下了对于大师兄来说无法饶恕的罪行,才会让大师兄这样恨他,这样残忍地对待他。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大师兄应该直接来找自己说清楚的,要是真的自己做错了事,一定会负起相应责任的,哪怕是用生命做代价。
为什么他连一个质问都没有,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大师兄对他就一点信任都没有吗?他们亲如手足,是彼此最重要的亲人,就算是让他死也要给他一个理由啊。
其实很多时候,他都只是想站在大师兄面前问他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的情份,突然就变成了要把他分尸镇压的仇恨?
清辉的绷紧了唇线,把头埋在楚离月的肩膀上。他所承受的一切,必然都要返还给那个制造这一切的人。
这个决心他从未改变,而这些天他所纠结的却只是为了怀中的女孩。他不介意与她同死。他只想她也同样的想法。
她说愿意和敌人玉石俱焚来救他。不,他不需要,他不需要一个人继续沉寂千年。只要有了她这一句话,他的心就已经重见天日。
忍着嘴角的笑意,清辉换了个话题:“我发现,楚辂夫妻的死好像有一个新的线索。”
楚离月惊讶地转过身,支起一只胳膊看着他平躺在床上的俊脸。
“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庞家还曾经试图买人去偷楚家的生机指。”
暗影楼楼主及其心腹被清辉干脆利落地全部杀掉,剩下的人一个个战战兢兢,对于清辉的命令一点也不敢违背。
这一次清辉总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正儿八经的任务,除掉已经变成废物的庞家三英。任务难度不高,对于擅长暗影潜行的他们来说,所需要付出的只是大量的监视和等待而已。只是在飞舟上动手时,为首的暗影楼副楼主突然认出了庞翦白的气息,觉得似乎曾经打过交道。果然回去翻查暗影楼的记录,才发现庞翦白在十几年前曾经易容去过暗影楼的接待处,委托暗影楼去楚家偷
一个灰白色的盒子。
根据庞翦白的描述,那个盒子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生机指的盒子。
那个时候,正是楚辂刚刚当上镇国公不久。
在此之前,楚辂用生机指救了楚家两位最有威望的长老,用武力镇压了敢于反抗的几位长老,一边施恩一边立威,将楚家收入了囊中。
庞翦白那时候还只是一个未婚青年,易容去暗影楼做了一个委托,要暗影楼将楚家的生机指偷出来。可是暗影楼一连派出三次人手却都如羊入虎口,最后不得不返还了定金,并给予赔偿。
因为这种事情在暗影楼的历史上非常少见,所以当时还是负责训练人手的暗影楼副楼主对此印象深刻。他认出庞翦白之后,还是决定将这个细节禀告清辉。
清辉却仿佛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人,突然看见了一盏幽暗的灯光,蓦然发现了一条被他忽视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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