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看了眼门口推推搡搡的太湖同芙蓉,扭过头来:“既庭哥,有甚的事儿,你说吧……”
陈既庭就跟着瞥了眼二人,又想到了甚的,瞧了眼远远站着还在同他挤眼睛的路达清,就有些不自在地掩着口鼻,清了清喉咙。
该怎的说呢?
再抬起头来看着跟前的灵璧,就有了一种云里雾里的误感。
他素来不喜看热闹,可今儿这场峰回路转的闹剧,他是全程在场的。
不对,不能称之为闹剧,毕竟不管过程怎么样,现在的结果,不但出乎他的意料,更叫他心里开了花。
以至于脑子里来来去去的都是说“好”的灵璧。
“我应了”三个字儿,在那一刹那,简直比“子曰”更叫他惊心动魄。
而那一刹那的灵璧,就跟今天暌违许久的日头一样,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暖和的叫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现在想来,开心都藏不住。
只此刻的灵璧,软乎乎的站在自己跟前,就像是从云端上揪下来的一朵,他的心也就跟着浮在了云端上,软乎乎的,有甚的好像要溢出来,让他下意识地就想逃。
可来都来了,还费了这许多的心思,总不能无功而返吧,猛地放下手:“你,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在心里酝酿了无数回的心里话就这样顺嘴秃噜了出来,说出来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好像太……太那个甚的了,脸蹭地一记红到耳朵根,猛地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憋着添了一句:“你,只要你听话,别再惹我生气,我会好好对你的。”
只再想到灵璧的坚持,这心里就跟揣了只兔子似的——她想做的事儿,就自来没有做不成的,这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可他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喜欢、庆幸她的犟脾气,他知道,她既是能应,就一定能够说服她爹娘的……又赶忙添了一句:“你放心,我会忍着的,尽量不生你的气。”
仅仅四个字儿,就耗尽了灵璧所有的力气,整个人就像踩在云朵上,可现在看着眼前的陈既庭,灵璧觉得自己好像又一脚踩进了淤泥里,就这样看着他,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怎的不说话?
陈既庭看着无动于衷,不,不是,是呆若木鸡的灵璧,歪了歪脑袋,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起心动念,先把自己骇了一大跳,眼珠子刷地向两侧分开,不敢再看她,挪着脚尖就要逃跑,可又想到往后说不得就不好见面了,又挪回原位,道了句“你放心”,顾不得边上还有三双甚至更多的眼睛盯着他们,飞快地伸出手指在灵璧嘴角浅浅的小梨涡上戳了一记:“快回吧,我也家去了!”
灵璧还是没有说话,看着他拽着路达清一径走远,路达清似是说了句甚的,他抡起胳膊就要揍他,路达清不住地讨饶,他就扭头瞥了她一眼,路达清也跟着看着她乐……
灵璧面无表情,总算挣脱了芙蓉的太湖急匆匆跑上前来,正好看到路达清那个说不清楚的笑,眼里几欲喷火:“这都甚的人!”
一扭身,奋力将芙蓉往外推:“滚滚滚,赶紧给我滚,你们再敢带他登门,不,你们兄妹再敢登门,仔细我打劈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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