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丹那几个起初两天看到灵璧她们还有些忐忑,连视线都不敢对到,红果春燕叫她们洗澡,跟被灵璧郁金逮了个正着那天似的,原本不觉地就想拒绝的,架不住她们三请四邀的,实在抹不过情面,只好硬着头皮过来洗澡。
可一回两回的还则罢了,天天洗澡,尤其哪怕耍了个心眼,早早的就团在了被窝里,都能被拖下来洗澡。再加上一桶一桶的热水倒进澡桶里就不轻松了,将澡桶里的水倒掉再清洗干净就更不是甚的易哉的事儿,这些可没人给她们搭手的。
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恨不得拿红果春燕来磨牙。
结果春燕吭哧吭哧的憋笑,红果却还一脸的委屈:“姐姐们怎么就不想洗了呢?是我们烧的洗澡水不热吗?”
山丹脸色铁青,不知道是连着这些天每天洗澡还是怎的,她发现她身上特别干,时时刻刻都有一种皮肤紧绷到开裂的感觉,尤其是学规矩练蹲姿的辰光,站着的辰光,只觉得浑身皮肤紧绷得叫她喘不过气儿来,可一旦屈膝半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又感觉不但小腿上一道一道的开裂,就觉着连后脊梁都在开裂。
抽空叫小姐妹替她看,才知道不但胳膊腿上起了一层厚厚的皮屑,就连后脊梁上都能揭下一层皮来,泡在澡桶里背着手这么一搓,就能搓出一大片来。
原本还以为搓掉了就没了,哪里晓得晚上脱衣裳睡觉的辰光看不见,早上叠被子的时候,大红攒花的褥子上就跟下了场雪似的。
而且不单她这样,每天洗澡的小姐妹们都没好到哪里去,倒是有想过去找林妈妈告状,可刚走到正房门口,就没来由的心虚。
澡是她们自个儿要洗的,那伙子外头来的土包子又没做手脚,怪天怪地都怪不到她们身上去。
可就像白蜜说的那样,这口气,还真咽不下。
可再咽不下也不能拿自己赌气:“你们外头进来的不懂规矩,咱们府里各处的柴炭都是有定例的,哪里经得起你们这样抛费……”
红果一愣:“这我还真不知道,可这样一来,姐姐们不是就得耐着脏了么!”
山丹额头上青筋直蹦:“大冬天的,这算甚的脏!”
红果“哦”了一声,迷迷糊糊地去了灵璧她们屋里,却是一关上门,就捂着嘴巴笑倒在了通铺上。
“该!叫她们作践人!”只说着撑着下巴直叹气,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这才玩了几天工夫,我还以为她们能多撑几天呢!”
“嗯嗯!”不但春燕、枇杷两个不住地点头,饶是郁金都抿了嘴偷笑,看得繁英眼皮子直跳,灵璧却在想林妈妈的那句话:矛盾的双方在一定情况下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骤然想起一种可能,这几天来红果同春燕闹得实不像个样子,可不但她们这伙子外头进来的旗帜鲜明的站在她们身后,就连她们屋里的郁金,同青萍她们屋里的法夏、地锦、莎草,也二话不说地站了过来,不觉地就同山丹那伙子家生的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这样明晃晃的争斗,林妈妈同菘蓝却始终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兴许,也是为了给她们上这一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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