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钱是个神奇的东西,能让一个沮丧落魄的家伙瞬间满血复活,神采飞扬,得意洋洋。
眼前这位沈大人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让拉莱耶又一次感叹人类的性格的复杂多变。
沈大人现在端坐在雅座的主位上,畅饮着美酒,品尝着美食。其实他在楼下吃的喝的和现在雅座里吃的喝的一样,但他就是更加享受雅座的待遇和不用花自己钱的轻松感。
但其实沈大人的忧郁之源并没有消失,皇帝的敕命也没有收回,但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感到了轻松和快乐。
拉莱耶想了想,不打算煞风景地揭破沈大人的自欺欺人。
沈大人好一顿吃喝,倒是没有再叫姑娘。小红早就拿着银票偷偷溜走了,在拉莱耶和沈大人这边她吃了两天的瘪。现在能把拉莱耶甩给沈大人,把沈大人甩给拉莱耶,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他挺了挺胸,看了眼拉莱耶:“展兄?”
拉莱耶想了想,赶紧站起身来:“当不起大人如此称呼,叫小生展获就行。”
“唉,别客气,衣食父母,怎么当不起一个兄字?展兄!”
“承蒙沈大人厚爱,那小生就厚颜了。”
沈大人就好像从冰天雪地里爬出来,坐到温暖的炉火旁边一样,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展兄想要听些什么故事?小弟这里奇闻异事众多,再次重申,事关朝廷机密,宫闱之事,还恕小弟不敢放肆。”
拉莱耶拱拱手说:“沈大人言重了,小生不过是无力科举,侥幸家中尚有钱财可供挥霍,与其拿来吃喝玩乐,不如花钱买些逸闻,编些杂记,岂不是风雅有趣?”
沈大人眼中一亮,笑了起来:“原来展兄有志于此,小弟岂能不助你一臂之力?来,展兄说个题目,只要不犯忌讳,小弟知无不言。”
“那沈大人就说一说最近您的钦天监,有没有遇见什么奇事吧?”
沈大人脸色阴了阴,表情复杂:“倒是有一桩奇事,但是未经过证实,有何影响,小弟尚未能确认。不过至少是逼得小弟疲于奔命罢了。”
“哦?还请沈大人细细道来。”
“展兄可知小弟是做什么的?”
“钦天监,历法、天象、阴阳五行、风水凶吉、旱涝雨雪,这世间万物,都该归您这边测算吧?”
“正是如此。虽然圣上信任,给小弟加了个搜寻祥瑞的活儿,但终归不是小弟的正职。这桩奇事呢,就要从小弟的正职说起。
大约二十天前,当晚值守的五官灵台郎紧急来报,说天象异变,银河迸裂。小弟匆忙披衣去观星台时,却只见银河如同真的河流一般,波动不止,过了一刻,波纹才渐渐平息。
此事亘古未有,不知凶吉,不知何兆。小弟只好如实禀告圣上,让朝廷诸公自行公论。朝廷诸公言道,如今天下太平,风调雨顺,银河生波,自然主吉。可是小弟看到当晚值守的五官灵台郎画的迸裂的星象图时,却觉得这是大凶之兆。”
沈大人一边说,一边手指沾了点酒,在桌上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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