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阿芙坐在饮香斋的锦瑟轩托腮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沐洵进来就看到藕荷色长裙的阿芙,头挽双鬟,容颜清丽秀雅,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如一朵静静绽放的花儿,安静而又恬秀,有一种说不出的自然素净,看得他就连呼吸都要放缓,生怕惊着了她。同时他又想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诗句,阿芙,她担得起这清水芙蓉之名!此时的她,还没及笄便这般出色,要长大了,该是个怎样祸水的红颜?想到自己这次有事找她,轻咳一声以示他的到来。
阿芙转过头看见来人是他,也不搭理他,扭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阿芙,你别不理我呀!都过了一个多月了,你气还没消啊?”沐洵赔笑道,“再说了,你挠我脸上的伤至今还未好全,我都没和你计较了。”沐洵一想到自己带着脸上的伤和微红的耳朵回到王府,被聚音和惊魂笑了整整三天就觉得很忧伤。
阿芙悠悠地再次转过头来,看了眼沐洵脸上的指甲印,憋着笑,“哪有?倒像是只猫挠的。”说完一愣,她好像把自己说成了只猫。沐洵眨眼笑道:“对,还是只野性十足的猫。”见阿芙脸色一沉,立马转口,“不过那是只最特别、最有高贵冷艳气质的猫。”
“说来说去,还不是一样说我是猫!”阿芙佯怒嗔怪骂道。
“阿芙,你愿意和我说话,肯搭理我就好,我最怕的就是你不理我了……”沐洵专注地看着阿芙,认真地说。
阿芙看着沐洵的眼睛,不觉有些心思恍惚,他的眼睛如夜中亮星,含情带意,甚是迷人。她还小,关于男女间的情感她不大清楚,一直觉得顺其自然就好。此时面对这样的沐洵,任她平常再刁钻,此时的她也不知该如何应付。“哦,是吗?对了,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沐洵是个何其聪明的人物,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慌乱,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些话来,似乎很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最近见阿芙过的无精打采,想着带她去玩玩也好,当下也不含糊,“天下书院,听过没有?”
“听过,怎么?该不是要被封了吧?”阿芙惊讶地问。
沐洵有些无语,“说什么呢你?这书院是在我爹支持下开的,哪能说封就封啊?”端起桌上茶杯,饮了一口,“我要和你说的是,天下有声书院这个月下旬就要招揽各方有才之子了。”
“在天下有声书院可畅言朝中政事,向来是个吸引莘莘学子的地方。建立十载,培养了众多人才、怪才,人才在于如今朝中就职官员大多出自天下有声,并以清廉刚正、安邦之才和卫国之用出众著称,至于怪才嘛,无非就是性格怪异,生就一副傲骨,做事全凭自己喜好,他们进则庙堂,退则山林,若是不肯出仕,就连当今圣上也奈何不得……”阿芙记起《天下志》中的描述,一一道来。
沐洵觉得有些惊异,“你这个养在闺阁深处的小姑娘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年纪不大,说起这些来有板有眼似的。”
“在《天下志》里看到的,不然你真以为我是神仙,什么都知道啊?”阿芙撇撇嘴。
“想不想去入天下有声?五月十五我带你去瞧瞧。”沐洵啜了几口桌上的茶水,发觉味道没府里的好,不由皱了皱眉。对于外间的一切充满好奇的阿芙听后自然连声应好,眼里的笑意都快要溢了出来。
天色渐暗,沐洵一回到广明王府,聚音便鬼鬼祟祟地凑上前来,“主子,牺牲了您的美色,有没有从苏姑娘嘴里套出无双图的下落?”
谁知沐洵听后脸色一沉,“以后休要在本王面前提起那图,本王是再也不会带着目的去接近于她!至于那图,你叫宫里的半夏留意点,看能否从皇帝口中打听出些什么来。”后面的近乎在喃喃自语,“虽然我不知这和我娘亲的死有没有关系,但我很想弄个明白,同时又担心那些人会对阿芙不利。”
沐洵向来言笑不止,对待逐风骑的弟兄们也是嬉笑玩闹,从不拿身份压人,也很少遇到他生气的时候,现在他只是如松柏一般笔直地站着,周围自有一股凌人气势逼来。原来昔日的小男孩早已长大,成了一个可以为心爱女子遮风挡雨的男人!聚音在被斥之后还未想好怎么回答,接着便听沐洵问道,“对了,上次逃脱的女刺客,查到些什么了吗?”
“好像是江湖上消音阁的人。”聚音想了想,恭敬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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