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不见的巨力曾摔死过燕涂鸦,现在再次回来,绞杀闻长老。
我后退一步,看着濒死的闻长老。
如果有办法,我当然愿意救他,因为他是黑衣人之一,很有可能告诉我铁公祠事件的真相。可是,我没有办法,就算打破这防弹玻璃闸门,也无法对付那看不见的巨力。
闻长老盯着我,两颗眼珠逐渐向外凸出。
相术是不会骗人的,自古至今,那么多活生生的例子表明,相由心生,相由命生,有其相必有其命,有其命必有其相。
闻长老虽然是丐帮大佬,却对相术一无所知。否则的话,他一生谨言慎行,低调做人,应该能够避开命相中的死结。
现在,他的死期到了。
接下来的时间,一分一秒都非常难过。我转过脸,不看玻璃外面,但耳中却连续传来闻长老身体内的器官连续爆裂的声音。
他是活生生地被“挤”死的,完全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如果他一直躲在伪造的“蟹脐”中,岂不是就能避开一劫?
“啊呀!”蹲在一角的女子突然尖叫起来。
她一直背对玻璃,此刻不知怎的,突然原地旋身,紧贴在玻璃上。
“我……救救我,救救我……”她凄惨地连声叫着。
当她被玻璃外的巨力吸住后,率先被撕裂的就是衣领,而后颈下赫然露出一朵黑色樱花。
她是闻长老操控的傀儡,不值得可怜。
扶桑忍术中有太多“怪招、邪术”,完全违背人性,此种“傀儡术”就是其一。早就有中原奇术师指出,扶桑“傀儡术”借鉴了湘南的“赶尸术”,是一种害人害己的邪术,一旦遇到这类忍者,人人得而诛之。
闻长老的死,正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结果。
转瞬之间,那女子被巨力吸干,剩下的衣服颓然落地。
我很清楚,巨力的第三个攻击目标一定是我。
最初,我像是站在一只巨大的排气扇面前,体表感受到那种若有若无的吸力,但这时候我还能马步站稳,与吸力对抗。接下来,吸力瞬间增大,令我踉跄向前,扑倒在玻璃上。
我喘不过气来,每次想吸气的时候,鼻子、嘴边的空气都被那巨力抽走,很难吸进肺里。只坚持了十几秒钟,我就濒临窒息。
“难道这就是我生命的结局?大哥的仇人还没找到,只不过刚刚看着闻长老惨死,至少还有十几名黑衣人逍遥法外……我死了,夏氏一族就全军覆没了,不能这样,我不能死,我必须活下去,直到重振夏氏一族风光。我活下来,不是为自己而活,是为大哥、为夏氏一族所有的先辈们活着……我不能死,吸力再大,总有趋避的方法。坚持下去,一定坚持下去,坚持下去……”
我艰难地咬破了舌尖,满嘴皆是血腥气,但这只能让我清醒,却不能助我摆脱那巨力的牵引。
“一定能想到办法,是了,‘蟹脐’——如果能如闻长老所说,找到‘蟹脐’,就能摆脱世间一切困扰,得以独善其身。法海僧在青白二蛇、四海水族的追杀之下,仍能够全身而退,永垂不朽,正是找到了生命中的‘蟹脐’,将须弥山一样的身体藏身于芥子大小的‘蟹脐’中。我也能,我也能找到……”
我连续咬了十几次舌尖,全靠着这种自虐,才勉强保持清醒。
现在,我全身紧贴在玻璃上,无法挪动分毫。那巨力是看不见的,但我能感觉到它。它像一只体型庞大的狰狞怪兽,持续发力,要将我吸为人皮。
死神正在逼近,我感觉自己的性命就像一根绷紧了的琴弦,或许再加一点力量上去,这琴弦就瞬间崩断。
“不能死,我不能死,为了夏氏一族,我不能——”我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在心底呐喊。
濒死之际,此前经历过的事全都浮上心头。我记起了铁公祠那一夜,眼看着大哥被虐杀,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最后成了遁入湖水中的逃兵。
现在,大哥消失,只剩我活着。这种活,也可以称之为“苟活”。如果我够血性的话,那一夜就应该跟大哥同生共死,轻生重义。
“如果死了,也就可以去九泉之下见大哥了。那反而会轻松不少,至少不必背着沉重的心理包袱活着,一切都放下,一切都放弃,也是一种办法。唉,放弃吧,真的太累了,放弃吧……”我的意志力正在被瓦解,咬过十几次的舌尖也变得麻木,再咬下去,只感到血腥,精神却依旧萎靡不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