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说:“知道为什么我们隔着你们两家的村庄去抢么?”
“因为你们的父亲是守节操有良心的。”
“你俩一心杀我们。知道我们为什么却不杀你们么?”
“也因为你们俩不是真恶棍。你们只是读书受教育,坏了脑子,分不清红黑的傻小子罢了。”
强盗哈哈大笑,带着抢掠的战利品扬长而去。
临走,吴得真甩下一句话:“幼稚年轻人,记住了,披官服的不一定心是红的。强盗,心不一定就是黑的。是非黑白从来和身份不是必然一致。世上事没那么简单。”
侥幸捡了条命。黄钺、金鼎接受的教训不少。
恰好,这时候黄钺的父亲老毛病犯了,黄钺拉着金鼎做伴,快马赶去附近山中的清凉道观,请擅长医术的道士戴修明再次出手医治。
他们并不知道一场横祸骤然降临到家中。
吉安、吴得真抢的那家恶霸大户是县上类似宋江干过的公门角色的李押司的老家。
父兄和往日借助势力横行霸道的亲友们几乎死了个干净,家中巧取豪夺积攒多年的浮财被抢掠一空,李押司对这伙强盗恨得咬牙切齿,但强盗不属于河间府,他再有能耐也无法干预别府动兵围剿报复,仇恨无处发泄,听说了黄金二人斗强盗的事,顿时把主意打到这两家身上。
一为报复往日和两家结下的仇怨,二是,也最想从黄金两家得到损失的财富。
本地知县却是走的新任王知府的路子当上的,当官就是为了捞钱,本就恨黄金两家自恃在当地的势力和影响力不肯重金结纳他这个新到任的现管县令不识抬举,又贪婪两家的财产,和李押司一拍即合。
黄金两家从主人夫妇到丫环仆从全被突然扑上门的捕快抓到县衙审问通匪一事。
两家自然连喊冤枉。
李押司冷笑追问:“你们如此清白,为何强盗不去抢你们?打败你们儿子却也不杀?”
这逻辑就象法官断人不是你撞的,你为何会去救人家,所以人必是你撞的一样。强盗不祸害你。这就是你们通匪的证据。
穿官皮的为打击报复,打着联合执法检查大旗反复刁难你,破坏企业正常经营,就是要搞垮你的企业,你抗议,你申请行政复议,不说得纠缠到猴年马月才有结果,就算你胜了,企业多半也垮了,官府说那是临时工干的,责任不在我们,诚恳接受批评,然后官照做,钱照捞……
此时,县里穿官皮的,除了知县等三两个人外,包括押司在内,那真正是不在官员编制内不在国家财政工资预算内的临时工,官府出了责任事故,都不用提临时工这个词就能推得干净。
封建官僚体系下,莫须有都能定罪杀掉国家支柱名将,当官的抓到一点把柄,定罪整治收拾掉黄金两家这样的地主草民还不轻而易举。
两家当家的员外冤枉不服,当堂争辩抗议,结果自然是大刑伺候。
黄父本就患病,禁不得刑罚折磨,当场毙命。
金父被打得残废。县令看黄父死了,出了人命,才暂时停止对金父行刑。
强行认罪画押,死的,散布罪名,直接烧掉尸体了事。其他人先全部丢入大牢。待上面批复再该杀的杀,该卖的卖,该收入家中玩弄的收入家中。
黄金两家的财产自然房屋查封,地没收,浮财抄了个干净,有功有资格者分了,皆大欢喜。
黄钺、金鼎在清凉道观还不知家中遭难,自己已经成了通缉犯,正要和戴修明起行。
好在家中的亲信护院及时赶了来报信。
这些亲信在捕快上门行凶时没有出面阻挡抵抗,却是两家主人没认识到事情的恶劣程度,自负身份,自问身正不怕影子歪,问心无愧,又尊敬官府管理顺从执法习惯了,认为自己无辜,县上不敢硬赖自己有罪,去衙门当面向县令申辩清楚,很快就能脱身回来,不让抵抗。
幸好还没儒腐到傻瓜程度,留了后手。
让这些亲信赶紧离开庄上,快马赶去道观通知少主,以防万一。
黄钺、金鼎听到噩耗,如五雷轰顶,清醒过来第一想到的是向知府衙门上诉,向提刑衙门申冤,确实是遵纪守法的好孩子。
但,道士戴修明精通医术,会武艺,更看透了当今之世,摇头道:“别说新上任的知府是个贪官恶官,提刑衙门早成了抹杀红白贪脏本法的机构,就算他们清正廉明,可等你求得结构复杂公务推拖缓慢的相关机构人员过问案子,只怕你们的爹娘早已被害死在大牢中。”
黄钺、金鼎一想也是。
那怎么办?
二人急眼了。
毕竟这事不但关系到父母亲人的生死,也关系到立身的财产身份前途命运。搁谁也得急眼。
怎么办?
戴修明摇头道:“别无良策。家中的房屋田地,你们就不要再想了。劫大牢,抢出亲人仆役,杀光知县等陷害你们家的恶人,抢光他们的财产。这是唯一途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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