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赏了小二一两多银子,说声多谢小二哥提醒,把店小二乐得见牙不见眼的。宋江趁机打听道:“小二哥,我等是去清风镇访友办事的。这路应该怎么个走法最方便?”
店小二格外热情。
“清风镇呐,还在瑞龙镇西边,打这去怎么也得经过瑞龙镇。”
声音一压,他又小声道:“听几位客官是外地口音,可能是第一次来青州,但怎么也应该听说过本地的山贼强盗闹得厉害这事吧?”
宋江等四人面面相觑后,宋江微微点头,摸着胡须嘿嘿笑道:“初来乍到,不知此地深浅,还请小二哥多指点迷津。”
店小二客气几句小声说:“说起来这也不是秘密,只是强盗凶悍。一般人,小的不敢多嘴。”
宋江一抱拳,“有劳小二哥了。”
小二被宋江糊弄得心情舒畅,却不忘小声道:“不瞒客官,俺们这有伙青峰山山贼,为首的三个绰号都叫虎,很是可怕,一个好吃人心,一个好色,一个嗜杀。清风、瑞龙二镇本都在这伙强盗威胁下,论路程,清风镇离强盗更近便更好抢,但那里有个清风寨,设有官军,武知寨叫小李广花荣的本事好生了得,三山强盗虽厉害,却无人敢去犯清风寨。结果瑞龙镇就成了青峰山重点祸害地。小的对别人可不敢乱说这事。要是让那三头恶虎知道了来杀人放火要了小的性命是轻的,就怕还连累了家里和乡邻家婆娘,即使死了也不全尸,心没了,被下酒了。”
宋江等人在二龙山时听说过点青峰山三虎的恶迹,胆子也不是寻常人的,杀个人不当事,连宋江经白虎山县这一趟屠杀也见惯了血腥,但此刻听到这些仍不免惊起一身疙瘩。
好杀好色还好吃人?
这难道是降世的三个恶魔?
小二见客人惊着了,小有得意,又低声说:“不瞒各位贵客,三虎作恶,瑞龙镇败落了。附近村子的人不是逃走了,就是都躲到瑞龙谷了。瑞龙谷是个天然防盗好去处,自古就是战乱时的避难地,瑞龙镇之名就是根据这个来的。四周一圈是绵延山区,好似神龙盘卫,到山谷是山崖,不便山贼大举进攻,只北边和西南边两个小出口,如今都设了险要寨门防守。里面却是好大能居住的地,也有好田,据说聚着数千户,自备刀枪,由山谷的牛家庄主人牛熊牛员外领着组成乡兵对抗强盗,这才有较安稳的日子过。谷中村民平常照样耕种外面的地,但很少留外面住,原来的房子多是在农忙时节离地近便用一用。这快到夏收的当口,地里没活,都躲山谷避暑享清闲,村子就更没人了。”
“几位客官若是嫌村房借宿差,大热天下苦力走快些,敢走山间夜路不怕晚,可去瑞龙谷借宿。”
宋江搞清了此地状况,又谢过小二,买了不少酒肉吃食带着方便路上好吃,这才离开继续赶路。
顶烈日尽量拣树阴凉下走,走久了也晒得人昏昏沉沉。
宋江四人没精打采走着,突然看到一条清澈小河出现,眼睛顿时都亮了,急赶过去洗把脸好一通畅快,脑子清醒了许多顿感饥渴,就去了附近林子边就着树荫拿出酒肉大饼用一些。
正准备大吃大喝呢,突然林子中窜出两条大汉,吓了宋江等一跳。
打眼仔细一看却是两个年轻的光头秃驴,虽是头刮得光亮的和尚却无半点慈悲之相,个个浓眉鲜眼,目闪凶芒,都是一身有些破烂肮脏的灰布僧衣,脚下千层底麻鞋却瞧着挺新,却不挂佛珠,不托化缘钵,不持佛门禅杖,一个持磨得锋快的双板斧,一个持一对戒刀,好威风好杀气,四目盯紧宋江等人的行囊,如饿狼盯视。
这两秃驴显然不是善类,来意更不善,怕是做强人要杀人劫掠的。
宋江和生铁佛崔道成、飞天夜叉丘小乙相处得久了,早知道出家人未必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脱俗圣洁之辈。
连入云龙公孙胜那样的世外高人还是青州最大的山贼的三当家呢,领导着数万杀人放火的亡命之徒,心智深沉,杀人可能如切菜,反正指定不会以慈手软。眼前这两位就更不会是生着金刚之像的活菩萨。
出家人作恶的宰人更狠。
看这二人怕是本事不低,不好惹,宋江四人顿时高度警觉地戒备着,纷纷跳起身亮出武器。
果然,那当头的持板斧和尚不屑地瞅瞅四人,一晃斧子叫道:“爷爷不乱杀人。识相的丢下东西和骡子赶紧滚蛋。”
另一个则阴冷地嘿嘿笑着,耍了个漂亮的刀花,把一对寒光闪闪的戒刀指着明显是为首的宋江,其意不言自明。
宋江没表态呢,差不多只剩下野兽本能正急着痛痛快快喝酒吃肉的半傻子矮丘乙郎被打断了进食,到嘴的东西吃喝不着了,和尚要抢劫所有东西,他指不定以后再也吃喝不着了,顿时如护食的猛兽般怒了,一蹦三尺高,也不懂得看老大宋江什么态度,直接就从后腰上拔出比和尚手中拿的斧子还要大些的一对板斧,嘶声咆哮着猛冲过去。
“抢俺酒肉。砍死你。”
傻子简单明了地吼着,眨眼冲近,一只斧子在烈日下划动寒光呼地重重向当头使斧子的和尚剁下。
那和尚身经百战,一看矮丘乙郎虽然个矮却异常墩实强壮,感觉有些呆头呆脑,体重又不小,步伐却让人惊讶地灵活迅猛,浑身在这发怒一冲中更流露着深山猛兽那种凶恶气息,这一爷头劈来也是凶猛刚劲,不是寻常村夫那种发怒暴发时的胡乱一劈,必是杀人打斗形成的技巧,他虽自大,却也不敢怠慢,狞笑一声,弓步一斧头对劈过去,另一斧头同时准备重击了结对手。
不料,二斧相交。和尚感觉手巨震一麻,斧头差点儿被这个野兽般的矮子砍飞了,人更是被震得连连后退数步才拿桩站定。双方拉开了距离,另一手杀招自然也没机会实现了。
使斧子和尚咦了一声。
他这对斧头虽然不是以前惯用的那对,轻了,小了,使着不太顺手,却也不是好抵挡的,没道理被个傻子轻易击退。
使戒刀的和尚也发出一声惊讶疑问,但傲慢嚣张立即多化为警惕和戒心。
他们是在北方蛮子死人堆里磨出来的,靠着本事和高度警惕周密行事才能活到今天。
这时,二人的肚子发出饥饿的雷鸣提醒了二人,被个蠢笨村夫般的丑矮子一劈击退老远,吃了暗亏似乎不敌,原来不是自己实力变差对手太强,是饿的,自己力不从心才如此不堪一击。(未完待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