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岳一行吃喝完了准备休息休息的时候,本地县衙和驻军终于有了动静,捕快和官兵一起过来了。
唿啦啦数百人围在客栈前。
捕快手中钩铙铁链等拿人的家伙齐全不说,还和官兵都象上战场一样弓弩上了弦,盾牌手则封堵在队前阻挡店内冲杀。
带队的弓马、步卒正副捕快都头和一个盔甲鲜亮全副武装的将领越众而出。
后者在外,显然是负责指挥队伍攻击和阻截。
前两者带了些捕快,按腰刀雄纠纠相伴进入客栈,先是冷冽扫视了一下客栈内情况和赵岳一行,见赵岳一行有的在打量他们,有的仍在说说笑笑,打量的目光不是惊骇,更没有畏惧,而是好奇或者还夹杂着其它说不清的意味,也许有抑郁嘲弄之意。
总之,没人把他们当回事。
二位都头都是多年的捕快头子了,不是有些地方老的在此前灾难中被杀而新补的头子,身为执法的地头蛇一向威风凛凛被人怕惯了,早形成了执法者的淫威和优越心态,几时被人如此轻贱无视过!
感觉被扫了权威和面皮,心中恼怒。
但今天要对付的人不一般,不是往日那些畏官如虎的寻常大户或草民,他们也不敢象往日出警那样肆意逞威发横。
为首的弓马正都头压了压羞恼情绪,扮出严肃公正认真的执法形象,故意大声威严喝问:“尔等在坐的可是梁山来的?”
小刘通瞧着这位官气十足满脸公事公办的样子,不禁哧一声笑道:“你这么吊,是干什么的?”
弓马都头眼睛一立,威严喝道:“小子,少嬉皮笑脸妨碍公务。本官添为本县弓马都头,奉命前来办案。谁是赵岳?”
只要不瞎,进了客栈的捕快谁都一眼就知道赵岳是哪位。
弓马都头这么问当然是故意的。
无论是赵岳本人还是手下,只要按规矩一答,这气势就跌份了。执法者的官威和正大光明就抖起来了。
可惜,他一直呼赵岳的名字,小刘通、宿家兄弟和赵岳的侍卫顿时就冷下脸,吻啦一声站了起来,冷酷盯着弓马都头。
两都头和手下都吓了一大跳,
见赵岳手下一个个按刀大有随时冲上来行凶的趋势,无不惊惧,不少捕快不由自主地后退。
人不怀德而怀畏。
这些烂污刁吏捕快欺善怕恶,更是如此。
赵岳多年久积的赫赫凶名、梁山好汉能歼灭桃花山论万悍匪的势力和威名,单是这些就是让人打骨子里惊畏的。
何况沧赵家族可不是拿王法纲纪说事就能出手拿捏的寻常富贵人家。
这些老捕快和新补的原本地泼皮流氓捕快,平常欺负没权没势的人胆横而全身是理是法,但此刻都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哪敢只靠着这身执法官皮就真有胆量和赵岳一行动硬的直接叫板。
但为首的二都头都是陈年老吏,不乏精明老辣,借着长久形成的淫威和优越心态,借羞恼鼓起的气势顶住了压力没吓退。
弓马都头不但没吓退,还鼓起勇气上前逼近一步,仍公事公办地威严喝道:“沧赵家族的人就可以不遵法纪?”
盯了赵岳一眼,又扫视赵岳手下喝道:“我等奉命执法而来。你们想干什么?莫非还敢拒捕杀官做下形同造反的大罪?”
赵岳手下看着这位色厉内荏强装不畏强权的执法好汉架式,不少人都乐了。
这一乐,紧张的气氛似乎一松,捕快们松口气,胆子大了些。
但两都头越发羞恼。
执法这么多年几时有罪犯敢如此肆意轻蔑嘲笑挑衅官威王法。
步卒副都头忍不住了,不再装作认不出哪个是赵岳,这次直接冲一直悠然坐那的赵岳威严喝道:“赵二公子,你和手下当众行凶重伤此店掌柜致残,触犯大宋王法,情节恶劣,现在请站出来跟我们走一遭吧。”
弓马都头紧接了一句:“赵公子,你不会置你家族的名誉富贵前程于不顾,任性逞强对抗大宋王法尊严吧?”
没敢再仗着执法身份直呼赵岳的名字,
也是怕真激怒了一向凶横胆贼大的赵岳和梁山好汉冲动下动武。
尽管此次来了足够多的兵力人手,不怕赵岳这十几个人凶强能战,但毕竟在客栈顶凶险一线的只是他们十几个捕快,一旦动了手,怕不是人家的对手,不够人家杀的,白白死在客栈里就冤了。
最好能拿话把赵岳一行架出去。
到了客栈外面就好办了。
就算赵岳一行再英雄,也肯定架不住弓箭的密集攒射和那么多兵的乱刀乱枪围攻。是死是活总都能拿下。
他们这点小心思小伎俩,赵岳都不屑猜测分析。
他一改平淡冷漠的表情,笑了,在椅子上懒懒地舒服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恨得两都头只咬牙,这才笑呵呵地问:“我很好奇呀。请问,你们这身份的也想掺和到和我家的争斗中?”
两都头听了这话都表情一滞,刚鼓起的气势消散不少。
他们虽然官职低下,在县城基层当着连品级都远挨不上的捕快头子,是吏,实际是没资格对任何人自称本官的,但也是久浸官场明白官场事的老吏,懂得官场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残酷丛林法则,知道点官场斗争的凶险激烈可怕。
官场争斗,凭的从来不是理法,而是关系和地位,简单说就是势力。
谁的官大、权重、关系多、背景硬、阴谋深手段高,谁才会成赢家。理与法只是争斗的工具,是表面的形式手段。
涉及到上层政治斗争就不是简单拿违法不违法就能定性和出手的。
就比如高衙内,
作奸犯科罪恶无数,而且是在东京天子脚下胡为,论法理早该死一千次了,可没意外死掉之前,谁敢拿他定罪?
皇帝知道了高衙内所作所为之不堪都不会当个事。
这是个特权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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