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这,限于财力兵力等国情限制,连河南西边关的军力也不怎么强,河南内部的州府武备情况更是全国在地方上最弱的,也就靠近京城的三两要地与列为京畿四壁的四个州兵力强。
丁进部起义地区却是离京畿较远的西部,若不是这样,百姓也不敢杀官抗税事实上造反,从另一个角度说,正是在朝廷大军威慑之下,这些地方官和属下才敢肆无忌惮想把粮食刮个净光
尔等刁民若是敢闹着和官府作对,哼哼,朝廷的大军,尤其是骑兵转眼就能杀到宰光你们
地方官们这心态这依仗,极有把握百姓绝不敢不从,事实证明是精明过火算计错了。
小老百姓之所以是小,就是因为没有官员等统治者那么老奸巨滑有城府有远见会算计。小民就是这样,被激得逼得怒火起了,脑子一热一冲动往往就会不管不顾地干了,然后再后悔和承受代价若是有人从中有心或无意间煽了风点了火诱惑一忽悠,那就会蛊惑起某种潮流甚至疯狂。
象是传销、非法集资百姓投入那么疯狂,每每暴出令人震惊的大案,坑了太多百姓,归根结底其实都是源于百姓的这个特点,当然也并非小民就意味着无知,也有人性缺陷等因素。
丁进这个镇的百姓闹腾起来的目的是抗税,与政治野心等完全无关,目的很单纯就是闹一闹把事情搞大点好让朝廷知道了做出让步或处置嚣张瞎搞的当地官员,给解决了,这就完事了。
可是一闹腾起来,接下来的事就完全由不得闹事百姓自己作主了。
县城的老爷们即便知道了属下吏员衙役官兵等敢瞒着他联手贪粮,特么胆子之大之豪,贪的竟然比他们这些权威的正经官老爷还多一倍,老爷们伤自尊了,但第一反应不是处置属下,而是上城墙强硬喝斥威胁敢聚众到县城闹事讨说法的百姓,进一步激怒了百姓,这已经让百姓陷入了造反的边缘,但老爷们面对群情汹汹的百姓却有恃无恐,对百姓叫嚣这可是河南地,朝廷的骑兵大军说到就能到,纳税是百姓必尽的义务。抗税是犯法的死罪。聚众抗税更是形成造反尔等刁民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回家完成纳税并且为展示权威和强硬,威风喝令官兵捕快出城捉拿敢领头抗税的,被拿的重点自然是身不由己当了老大的丁进
可怜丁进虽然会来事在过去两年里和官老爷们关系打得好,今日一遇事了,他才知道自己在这些官老爷读书人眼里永远只是个无文无识的下贱瘪三刁民,甚至是个早该死的地痞暴徒头子。
接下来的事就很自然了。
如今的宋民可没有过去那样好欺负好耍弄威吓住的良善却也懦弱胆小者,不会出现官、衙、军一亮出暴力凶残,就立马熊了吓老实了乖乖听话散了回家继续无奈专等着挨宰的情景。
官兵捕快张狂自信凶恶冲入人群捉拿领头的百姓,闹事百姓岂肯答应,愤怒阻拦
一争执动了手,事情立马就收拾不住了。
官兵捕快想的是:哎哟嗬,尔等泥腿子废物竟然还敢阻挠反抗本“官”?你敢对爷爷动手?
百姓想的却是:入你娘逑的,老子血汗养着你们,养得专门欺负我们啊!你们只这么点人竟敢不把俺们广大百姓放眼里还敢闯进来行凶?你当你真那么厉害呀竟然已忘了上次的教训
只事实上的黑色会大头子丁进就决不会允许官府拿了他甚至当场砍了他当娃样子,他自己能打,跟在身边的一帮汉子也凶恶能打,加上受伤百姓暴怒冲动下了狠手并引得其它百姓疯狂,敢出城耍官威得瑟的官兵捕快们也就只有悲惨的化为一滩滩烂泥残尸的下场,全部有来无回
县城破了,各种老爷们得瑟够了死光了,游行示威,抗税行为自动化为农民起义有河对岸杨进的成功事例为榜样和激励,接着就成了疯狂抢向州城比杨进这边更轻而易举破了州治。
丁进和杨进,两股势力,在淮河一北一南自动形成遥相呼应,仅仅几日间就轻松连破了三四个州府,起义百姓着实杀抢痛快了,都抢疯了,到了这时候已经不是小老百姓胆子大小的问题了,与理智头脑完全无关,完全是贪欲暴虐等一切被压抑的人性黑暗面大暴发产生的疯狂无惧。
有各地正穷得和无聊得要死的地痞恶棍闻风积极投来,也有被疯狂刺激得或卷入的人迅猛加入淮河南北两部势力根本不用玩抢光一切逼百姓不得不加入的狠毒,队伍就滚雪球的壮大了,又轻松破、抢了几个州府。杨进的队伍滚到了二十多万汉子。丁进逊色点,到底是在河南,百姓顾忌多些,他只滚起了十几万不到二十万兵力但这已经是田虎七八年时间才聚起的势力。
造反大业,后浪推前浪,后生就是比前辈强,当真是后生可畏。
几转眼时间就创造了田虎、王庆这等经典老大所拥有的势力,至于另一大寇二龙山?都不屑相比。这都几年了,晁盖一伙还是那么点人手只能憋屈在山上吃草
起义的百姓牛逼大发了,自信暴棚,感觉再使使劲就能聚起百万之众推翻朝廷全疯了。
身在其中当着老大的丁进杨进也被太容易的巨大成功给冲昏了,浑身轻飘飘的一时不知东南西北,只觉得天下风云出我辈,我才是当代弄潮儿,其它都渣渣我才是上天选的真命天子。
起义军尽管只一路杀、抢,还没发展到走哪烧光哪,更没毁灭庄稼,但所造成的巨大损失和恶劣影响已经大得足以让宋朝廷震惊之极。
关键是,发展太快了,巨大破坏成果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形成的。
若是让其再多闹些日子,只怕大宋王朝真能被他闹得直接轰然塌了这可万万容忍不得,万万耽误不得发兵,发兵,必须立即发重兵扑灭这股烧起来的狂焰,不能让其烧下去
自然是出动京畿骑兵去镇压。
赵佶和朝廷众臣尽管对极可能叛逃去了西南的欧阳珣恨之入骨,但却并没放弃或改变欧阳珣当初制定并亲自完成好的军事国策制度。
这自然不是这帮君臣英明或突然有了大气度,完全是被现实国情给逼的不敢再任性改回去。
朝臣们,包括荒唐之极的赵佶赵大宝都不蠢,尽管不乏有人嘀咕否定,却都明白欧阳珣搞的改制确实是最适合大宋国情的,是必须这么搞的,否则大宋王朝就维持不下去,很快就得完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