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
党世雄威风体面坐在那,原本为自己当上了主将并且跟着高太尉又得了势了前途无量而浑身轻飘飘的美呀,骤然听到骑兵跑啦,他脑子嗡的一下子,张口结舌:“什么跑跑啦?”
两得意的狗比太监也完全吓蒙了,吓得失了声,话都说不了了,瘫软着,裤裆瞬间都湿了
秦良弼则骇然站了起来,对亲兵嗔目大喝:“你说什么?”
喝问间却是风一样冲出帅帐,急忙到外面查看。
党世雄也反应过来跟着冲出帐去查看情况。
这一看,傻眼了。
只见原来架的密密麻麻的帐篷大营这才多一会儿竟然变得空荡荡的。除了秦良弼的这座巨大帅帐,其它帐篷,包括秦良弼的亲兵的,全已拆走装到随军转运粮草物资的厢式骡马车里,卸车了用于人马吃用的那些粮草也重新装车弄好了,其它的杂物也收拾得干净。
党世雄、传旨太监还在美滋滋等着军中厨子做好美食奉上来享用,却哪还有锅做菜,连厨子都不见了,细一瞅,特么的原来是厨子化身车夫都坐到马车驾驶位上去了,正吆喝着骡马赶着马车跟着正浩浩荡荡离营的骑兵愉快悠然离去。
马军司大军在集体卷营叛逃这事上同样展现了做事的超高效率,收拾营盘的速度太快了,进行得太有序太平静了,太有招了,不愧是曹文诏费尽心血严格整训出来的高军事素质的军队。
再一细瞅,
就在帅帐周围居住的秦良弼亲兵卫队成员,包括在帅帐前值班的,都一样这一个那一个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生是死,显然是不知事变会发生,毫无防备中被熟人哄骗暗算放倒了。
还能剩下这一个亲兵报告出事了,那是这个亲兵是伺候在帅帐中的。他出去拿传旨太监爱吃的水果,一开始显然也没看出是大军集体叛国,只是感觉营中异常:将军(主将秦良弼)没下什么行动的新命令,他们却在拆帐篷,而且似乎是满大营的都在拆,这是在干什么?
等到看到亲卫营也在拆,亲兵伙伴都倒在拆掉的帐篷中时,这个亲兵才惊觉大事不好了。军队这是要全体造反呐一定是被朝廷搞得心寒透了而且心惊性命,索性就学了那五万榜样
党世雄骇然之极:这,这是全军都叛逃而去呀!这可如何是好?不对,麻蛋,危险了。老子得赶紧逃走,不然一准得被这些叛国贼报复泄恨给凶残砍啦,连个囫囵尸只怕都难得
他急忙撒眼找自己的马,也找自己的亲兵卫队麻蛋,果然,亲兵全躺那不动了,马也全部没了哎呀,没马如何能从骑兵之手逃走?
党世雄这小半辈子也算经历了不少险恶风浪,却是头一次遭遇到这种意外大险,急得他满脑袋汗水就象淋雨一样的往下淌,这却不耽误他一双贼眼滴溜溜急扫视周围的去路,也趁着叛军正在忙碌一时还没有围困攻击帅帐这的最宝贵机会,他立即鬼鬼祟祟悄悄隐向帐后,猫腰踮脚屏息,借着此山地的野草石头急急向叛军出营的相反方向潜逃而去。至于亲兵的死活,还有监军太监传旨太监啥的原本他积极讨好的对象,此刻全不在他意识里。
管他们死俅去。老子能活就行
帐中两只快吓死了的太监这时候死撑着身子也急忙出来了他们不傻,知道瘫在帐中不动也只会是个悲惨死,还不如拼命壮起胆子出去看看有没有活路。
就算死,也别憋在帐中死得不见天日呀!
太监,阴人,不男不女的,又伺候宫中贵人总是躲在不障眼的阴影暗处随时听候召唤,甚至习惯了躲到阴暗处,活着时满身阴气,这要死了,怎么也得沾沾阳气死在天光烈日下。这么个暴晒出阳气的死法,或许转世轮回能当个囫囵男人,不至于下一世成了天阉还是不男不女活一世。
他们俩相互搀扶着出了帐,胆战心惊地一瞅四周原来也不是没人坚持忠义朝廷。
比如,马军司大将乔宽就是忠诚大宋王朝的忠臣义士。
乔宽显然也被人暗算了,亲兵也全倒了不知生死。乔宽还在站着,却也好不哪去,马,全被抢走了,帐篷啥的也全收走了,只剩下个乔宽在那孤零零横刀对着一伙准备动武的骑兵。
那伙骑兵显然是在劝说乔宽跟着一起走。
有个将领在阵前激动得满脸通红的对乔宽说着什么。乔宽则怒发冲冠指着那将大骂这伙骑兵显然原本是马军司本部乔宽的直属部下,那被骂的将领肯定是乔宽的部将,想拉长官也走
传旨太监惊恐中猛想起自己的卫队来。
他赶来传旨是由御马营的五十精勇骑兵护送来的,
来的路上啥事也没有。
逆贼二进闹流寇式造反闹得挺大,引发了巨大的社会反响。
各地民心也多有不稳,愤恨朝廷征收夏税太沉重到不顾百姓死活,加上以往积累的各种不如意,很多人也在蠢蠢欲动,即便是在京都所在地附近的河南地区也不例外,
但随时会暴发的全国性农民起义风潮被二进的再次轻易惨败一下子全给吓回去了。天下人看到了朝廷大军的厉害,懂了朝廷之强还不是自己这样的小民聚起人众就能撼动的所以,传旨太监在来的路上,沿途遇到的百姓恶汉尽管心神阴毒很想出手弄死这队官府人夺马却到底没敢
谁知,在这本应该最安全的宋军大营中却遇到了凶险。
传旨太监本能的希望那五十个御马营骁勇将士能护卫自己一二,至少至少能有个逃生的依仗。可是,这五十将士在哪呢?怎么连人带马全不见了?难道是被悄没声地全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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