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盼正坐在章氏身旁,见母亲如此生气,便问了原因,知道后心中也是气恼不已,便道,“这个章邢氏好歹也是舅舅家的主母,未免太不知礼义了,回去竟不同母亲亲自来打招呼。”
章氏冷笑一声,“什么主母,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说到运气,章氏心中更加不舒服,“想当年我哥哥琴瑟和鸣的妻子得了怪病早逝,要不是她当时趁机怀了身孕,现在哪还有她的位置,当家主母,哼,她也配!”
徐盼惊讶一声,这件事情章氏从来没有提过,可是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徐盼心中却有些怀疑,“得了怪病,什么病?”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章氏颇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说来我还挺喜欢这个女人的,可惜红颜薄命,据说她死前素纱遮面,竟是在不肯同你舅舅见上一面。”
“这是为何,不是说他们两很恩爱吗?”徐盼更加奇怪,“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隐情,可不就是”,章氏想起那个情景,竟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这女子生前貌美,因着我们关系不错,我便去帮她收拾生前喜欢的首饰衣服,恰巧屋里一阵怪风,她脸上那张素纱突然掀了起来,我无意间回头竟是被吓得摔倒在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徐盼一怔,忙催着问发生了什么。
“我看见素纱下面的竟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章氏紧紧攥住手里的衣袖,她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就连呼吸也有些急促,仿佛那个时候的噩梦还在,“我那会就在想,她究竟得了病,竟是连美貌都毁了,所以最后才不敢让我哥哥看上一眼,哪怕他痛苦哀求也不答应,现在想来,她最后这么做应该是想让我哥哥不要忘记她吧!”
徐盼怔怔的看着章氏,可是他的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一张恬静的笑颜,他想自己和舅舅有什么不同呢!
一个女人倘若不能同她钟爱的男子白首,那么在这个男子对她最依恋的时候撒手,怕是最刻骨铭心得了。
“可是这和如今的章邢氏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但是我一直在怀疑”,章氏凉凉道,“我怀疑她的死同这个女人关系极大,只是一直没有证据罢了。”
“娘,不是我说,这些事情你不该插手”,徐盼难得冷静一些,“舅舅的事情是章家的事情,你现在是徐家的人,这些怎么好去弄,何况舅舅未必不知道。”
“儿啊,你说得对,这些娘都想到过,只是娘是真不喜欢这个章邢氏,蠢笨至极又自以为是,要不是看中她女儿,我怎么会去搭理她”,章氏叹了口气。
“如果是为了这件事情,我劝您早日打住”,徐盼有些生气,他以为章氏早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却原来还是不懂,“我压根就不喜欢章心雨,更别提娶她,娘这件事情你最好别提。”
“盼儿,娘是为了你好,你心雨妹妹是章家嫡女,又是你舅舅最器重的女儿,你也知道那个章静贺是一事无成的料,所以娶了章心雨章家将来还不都是你的”,在婚事上章氏有自己的考量,而且她觉得娶谁都不如娶章家女儿划算。
“娘,我以为我之前说的你都明白,可是看来你并不在意”,徐盼有些气急败坏,“娘你太不在意我的感受了,婚姻大事不能随便了事,我知道您是好意,但我绝不会同意的。”
“娘不在乎你?”章氏大喊一声,“娘就是太在乎你才不允许你随便娶个女人回来,你是我徐家的少爷,将来还会是徐家的家主,就凭这一点,你就不能不听我的。”
徐盼觉得章氏简直有些不可理喻,他气呼呼站起来不想在同她理论,“娘,我要出去走走,我先退下了。”
章氏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着徐盼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客厅,她气得简直说不出来话了,她不敢相信,她得盼儿什么时候开始敢顶撞自己了。
章氏心里生气加伤心,可是徐盼心里更加烦躁,他明明都说过自己和章心雨不可能了,可是母亲还是依旧如此,他知道她是好意,可是这种事情根本不是单方面就可以决定的,而且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她自然不能再由着章氏的性子。
章氏从小就对他过分关心,徐盼觉得心烦,但他知道这是母亲的心意便尽量迁就,可是唯独这件事情他不想迁就更不愿妥协。
徐盼出了枫微院,心中烦躁却又觉得无处可去,便想着去大花园里转转顺便散散心,上次听祖母说花园里的夏荷开得正盛,便刚好去看看。
徐盼一介武夫,又从小不好文字,这会还没有看到荷花,却先闻到一阵淡淡的沁香,他心中一荡便觉得来对了地方,看到摇曳生姿的莲花,跳跃活泼的锦鲤,耳边听着鸟叫虫鸣,徐盼觉得心中的郁结一瞬间减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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