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最该死的是蓝初彤!
若是没有她,自己哪里会受这么大的委屈!
都是她!
卑贱无用的蓝初彤!
蓝雨薇死命的念着这个名字,涛涛的恨意,早已刻骨铭心。
……
衍庆宫中。
蓝初彤最是喜欢那一抹依兰花的香味,淡而幽远,暗香盈袖。寻常的夜晚,她总会散落一头长发卧于窗下,闻着依兰花的香味,缓缓入睡。
可今晚,却注定无眠。
蓝初彤刚躺下不久,宣德帝的圣驾,便到了。
深夜前来,除了几个贴身太监,再无旁人。
宣德帝一挥手,免了蓝初彤的礼。
蓝初彤还未来的及说些什么,他便痴痴的凝视着她。
仿佛此时此刻,他不再是御极天下多年的天子,而是一个失了恋人多年的普通男子。
这样的凝视,往往一看,就是一个时辰,什么话也不说,就是用那种复杂的眼光,端详着蓝初彤那一张肖似淑妃的脸。
只是……
“咳咳!”蓝初彤故意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
被一个男人这样看着,着实不自在。
更何况,眼前望着的她是整个大齐最高无上的帝王,这一望,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无论如何,不能再望下去了,蓝初彤早已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嗯。”察觉到了蓝初彤的不自在,宣德帝渐渐回过神,却像是闲话家常那样,随意翻开蓝初彤看的书,又微微惊讶道:“《齐民要术》?很少会有女子看这些书,你可看得懂?”
“臣女略懂一二!”蓝初彤回道,至少说说话,比干巴巴的大眼对小眼,要好的许多。
“朕倒忘了,当初的黄河水患,还是你献策解决的!”宣德帝仿佛这才回过味来,又端起手中的茶盏,若无其事的品着,好似根本不记得刚刚的那段尴尬时光。
“陛下,慢着。”见宣德帝端起茶杯,蓝初彤忽地将他打断。
是了,便在此时,她想明白了。
先前,她总觉得奇怪,这雨前龙井的味道,过于的清香渗人,再和她房中摆放的依兰花的香味混合一起,竟是不折不扣的慢性剧毒。
“这茶有……”蓝初彤话,还未说完,却见宣德帝端着茶盏,微微笑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将其喝下。
“朕若不喝,有些人是不会放心的。”宣德帝似乎并不在意,依旧闲话家常的口吻,对着蓝初彤说道:“你父亲带着族人进京了,今早刚刚递了奏折,请朕为睿王和蓝语薇赐婚,你怎么看?”
蓝初彤闻言,不为所动。宇文睿手握兵权,足可以和关陇世家手中掌握的势力抗衡,也难怪她那位父亲,急着将蓝语薇嫁过去攀上这门亲事。
“你若想家,朕明日安排大监,送你出宫去见你父亲,半副皇后的仪仗,想来蓝府上下不敢轻视你!”
“臣女不敢!”蓝初彤连忙慌忙的拒绝。
她竟未知,宣德帝将她的底细,查得这么清楚,而且,半幅皇后的仪仗,若是传到那些腐儒书生的耳朵里,只怕又得在背后骂她这个祸国妖女了。
“小家伙,无须拒绝,你是时候学着习惯朕对你的恩宠了!”宣德帝忽如其来的一句,却是让蓝初彤莫名其妙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找个时间,回一趟蓝府,这些年你的委屈也受够了!”宣德帝看着刚刚被自己喝下的龙井,目光一沉,说道。
这……
他如此作为,是出自对淑妃的愧疚么?
宣德帝这般忽如其来的示恩,本该是万分荣耀的事情,可蓝初彤却偏偏觉得自己全身发冷,好似有一股力量将自己牵扯其中,越是想挣扎,越是陷的深刻。
要想当年的淑妃,荣华端庄,乃是他的结发之妻,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最终落得惨死的下场。
自古红颜多薄命,而有朝一日,他若是为了巩固皇位,她这个肖似淑妃的影子只怕下场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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