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信的口气,叫林校真想吐槽,想当年她也是跟陈明丽一样自信,都深信凭她们的能力,什么县一中啦都不在话下,更别提二中了,那是随便发挥一下就能进,结果,两个都只考了四百多分,进的普通高中,读了一个学期两个人都辍学了。
从小巷里出来,四个人就分道了,李艳珠与陈明丽是同个村的人,葛冬燕是另一个村,住的还要远些,三个人骑着自行车走了,很快地就消失在夜色里,林校一个人打算走回家,站在路口,让前面的车先走,这会儿还没有红绿灯——
刚走过路灯,就看到对面路上的百乐宫冒烟了,她瞬间瞪大了眼,站在原地没动,没一会儿,整条道上都聚集了人,还有从百乐宫里急忙跑出来的人,跑出来的男男女女画风分明跟聚集起来的人不一样,有年轻的面孔,也有中年人,女的穿着有些布料少了点,有些布料并不少,染着头发,涂着艳色的红唇,也有不化妆的;男的嘛,有着装正常的,也有染着黄头发的,都慌乱地跑入人群里。
百乐宫的烟越来越浓,聚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将整条道儿堵得水泄不通,林校困难地挤过人群,看见边防派出所的人都迅速地出来疏散人群,她连忙退到边上,看向不止是冒烟,而且火光冲天并迅速地将隔壁同楼层的都跟着烧起来。
好惊人。
百乐宫在小镇上已经好多年,这些年渔民先富起来,个个地都“财大气粗”,船都往大里整,越大越好,不止是船,就是穿着都是由渔民先兴起来,2500元一件的梦特娇每次一上货就卖了精光,渔民都几乎人手一件梦特娇,好像梦特娇就是身份的象征;买梦特娇,那是穿着,百乐宫就是一个娱乐的去处,镇上还有些小舞厅跟歌厅,都不如百乐宫的名次。
一场火,就把百乐宫烧了,烧得后来百乐宫就再也没开过,那个地方足足有好几年都是黑乎乎的被烧过的架式留在那里——
“小偷,小偷,抓小偷——”
忽然间人群里叫嚷了起来,声音极为尖利焦急。
林校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到一个人影从自己身边跑过,她想也没想的,就提起手上提着的袋子砸向那人,袋子里有好几本书,语文、数学、英语,提着并没有什么分量,却把那个人砸慢了些——
没等她后悔自己怎么就脑袋发懵了,人就跟那人给狠狠地推了一下,屁/股先着地,疼得她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坐在地上,好半天起不来,那人一推她,就迅速地挤入人群里。
周围的人,谁也没扶她一把。
就是那个叫小偷的女人,也没看她一眼,就继续追人去了。
林校默默地站起身,将掉落的袋子还有书捡起来,不止屁/股疼,双手也跟着疼,手刚才是直接抵着地面,此刻是火辣辣的疼,尤其边上没一个人来扶她一把,而且就光看着她,更让她满脸通红。
“小姑娘,多管闲事做什么,小心小偷盯上你。”
等她走开,隐隐地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
这声音并不能让她觉得安慰。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两个掌心都稍稍破了皮,胡乱地用手背抹去眼泪,哭有什么用,都几岁了还哭!
回到家,家里灯关着。
她用钥匙开门,手往门边上的开关一按,家里并没有人,冷冷清清,估计父母出去做鱼生意了,把手上的袋子往桌上一放,她就用毛巾擦擦手,没敢碰破皮的地方,找了点蓝药水,往破皮处涂了涂,两手心顿时全是蓝紫色,疼得她直抽气。
也到不是真多疼,可能是心里头聚了点那些东西,让她觉得分外的疼。
待得蓝药水干了后,她才去摸自己的裤袋,不止摸,她还把东西掏了出来,灰色的钱,一千三百多块钱一分不少地在她眼前,看到这些钱,她觉得手上与屁/股也不那么疼了,钱真是种稀奇的东西,还能让人忘了疼。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找她姐林洁好,她姐林洁可是有身份证的人。
这一晚,她睡得很好。
转天,就是期末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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