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远目光凝滞,有些发愣,耳边的声音和眼前的画面,都好像隔了一层雾气般,变得朦胧起来,他思维有些混沌,即便身为八极宗师,这片刻间给予他的冲击也太大了,以他的心境,也堪堪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这时,苏乞年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迷失了,那就重归于平凡,走不过平凡的路,那就走向灭亡。”
哗啦啦!
虚空中,有铁链拉动的声响,却不见其形,但紧接着,除了那聂九青之外的,所有聂家人,都同时感到浑身一紧,像是有铁链束缚在了身上,然后嵌入了体内,再之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不见,但很快,有人就露出了惊恐之色。
“我的内力!”“我的真气消失了!”
“我的气血归于普通人了,这不可能!”“我的神也消失了,我千辛万苦凝聚的神觉意志,全都不见了!”
如聂八极,也是浑身一震,他苦修了一百多年的内家真气,强大的武道之神,如汪洋般澎湃的,足以淹没小当量核弹的血气,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这弹指间,他就成了一个普通人。
一个人不知道畏惧,是因为他没有真正体会过绝望。
此刻的聂八极,就陷入了绝望中,对于一名极限武者来说,这一身精气神,几乎可以说是除了身家性命之外,最重要的东西,甚至像他这样的高手,将之看得比身家性命还要重要,前一刻还能够破灭山河,转瞬间就跌落凡尘,变成了普通人,这种落差感,足以令人陷入疯狂。
圣儒与齐恒武相视一眼,看气息萎靡,乃至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的聂八极,都有些心惊,这位苏先生的神通手段,可真是令人敬畏,相比于那跪在故宫大门外的天照大御神,其才更像是一位无所不能的神祗。
正如其所说,能否归于平凡,再走过平凡,是聂八极,以及整个聂家要走的路,至于结果如何,就只能看造化了。
……
是夜。
故宫里寂静无声,这座古老的皇城里,积淀了几个世纪的风云变幻,岁月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一座偏殿的屋脊上。
聂庚午咕噜咕噜,灌两口二锅头,似乎这种烈酒,也不能够淹没他起伏的心绪,本以为离开了,就能够平静下来,现在看来,自己的心境还需要磨砺,倒要学学这种风淡云轻,波澜不惊的心态,聂庚午看身边坐着的一袭粗布白袍的苏乞年,到现在,他还感到有些不真实。
但,那又如何呢?
有些东西是善变的,有些东西是易改的,也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甚至一尘不变的。
而像二锅头这种东西,喝多了,是一定会大舌头的。
“乞年,我说怎么圣儒和齐老院长看上去都很……尊敬你。”
“可能是我的拳头比较大。”苏乞年轻轻摇头,笑道。
聂庚午虎目圆瞪,忽然将自己的拳头递到苏乞年面前,郑重道:“砂锅大的拳头,就问你怕不怕!”
短暂的沉寂,几秒钟后,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
……
四月三号。
没有等来诸神明教派复苏的神灵,有人在塔里木盆地弥漫的血色雾霭中,见到了成群的天兵,背负着断裂的,像是石门一般的碎石块,逆着血色雾霭,朝着昆仑的方向而去。
此外,还有武当山的道士,在山中见到了玄武迎着朝霞吐纳紫气,但等到临近了,又消失不见。
还有蜀道上,万仞绝壁之上,忽现剑仙御剑的倒影,有人观摩,领悟出一招半式,威力惊人。
最后,泰山之巅,有人在封禅之地见到了疑似天帝的背影,一片紫气东来,云蒸霞蔚三千里,甚至在京城,都能够见到远方绚烂的天空。
当然,这只是目前苏乞年等人得到的消息,还有一些异象未曾上报过来,但可以知道,这一天里,国内的名山大川,尤其是一些佛道圣地,几乎都有异象浮现,至于真假,就难以考量,一些异象不过一闪而逝,还有一些逗留了片刻,也行踪全无,目前唯一还存在的,就是泰山之巅,疑似天帝的背影,也几乎要消失了,只剩下朦胧的一线虚影。(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求月票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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