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水汽从透明的玻璃杯内袅袅升起,升到半空中,就像是两个人中间隔了一层纱。
薄薄的,好看却有碍视线。
“薄盛衍。”
宋若初开了口。
“嗯?”薄盛衍挑眉。
宋若初看着薄盛衍,银白的灯光下,暗沉的眸起身深邃,就像是静止的暗河,不会流动,却莫名的吸引人的心神。
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突然说不出口了。
“没什么,我累了,想要睡觉了。”
薄盛衍看着顿在半空中的水杯,随后把它放在桌子上,帮助宋若初在病床上躺下,随后自己也脱了衣服,挤了上去,宋若初原本已经闭上的眼睛,忽然就睁开了。
“薄盛衍,你………今天晚上要和我一起睡?”
“嗯。”薄盛衍轻轻了点了点头:“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宋若初:“……”
她那里是在担心他做什么,她只是以为他心情不好,正好她今天肚子不舒服,他应该可以用这个作为借口,独处一晚上才是。
宋若初的沉默,让薄盛衍有些不安,弓着身体,好让自己可以看到宋若初的脸。
“若若……”
清冽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
宋若初心里叹了口气,开口:“我没有不同意,你上来睡吧,只是你也知道我白天摔倒过,晚上睡觉可不能压着肚子,否则……”
“放心,我睡觉很规矩,不会乱动的。”
听到这话,宋若初囧,其实睡觉乱动的人不是薄盛衍,而是她。
“我不是说这个,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要睡觉了。”
她是什么意思,宋若初自己心里也说不清楚,但是直觉不喜欢现在这样沉闷的薄盛衍。
“若若,对不起,我知道不该在乱想的,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宋若初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但薄盛衍却十分理解。
“她性格骄纵,却也爱憎分明,对妈对我都十分的维护,小时候我性格孤僻被不少的人嘲笑,每次她听到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会和对方大吵大闹,直到对方和我道歉为止。”
“每次妈妈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她都会不眠不休的守在妈妈的身边,等到她身体好为止,她永远会记得我们的生日,记得……”
低沉的声音在诉说着过去,虽然宋若初没有参与过哪些过去,但是通过薄盛衍的话也可以想象得到。
孤僻不被别人认可的人,却得到绝对的维护,那种感动会一直留在心中。
薄盛衍性冷,不喜欢说好听的话,却永远把小时候的这种感动记在了心底,所以平时无论薄月熙有多么的无理取闹,只要不是牵扯到原则性问题,他都容忍,归根结底不仅源于血脉,还源于小时候的不计所有的维护和感动。
亲人之间除了血缘关系割舍不断,还有就是那共同生活的漫长时间里积攒下来的点点滴滴。
“对不起。”
宋若初突然反身紧紧抱着薄盛衍。
亲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割舍的,尤其她自己就是个重视家人的人,对于薄盛衍这个的时候感情会更有体会和感觉才对,可是她明知道这些的不容易和不舍,却还奢望薄盛衍在短时间把薄月熙割舍掉,实在是太过分了。
“以后薄月熙的事情上,我不会在对你提要求了,你按着自己的心和感觉来处理事情吧。”
她很自私,明知道薄盛衍因为薄月熙而痛苦,也说不出无论薄月熙做什么都会原谅她之类的违心话来。
都说深爱一个人,可以为他放弃自己的所有喜怒哀乐,可她办不到,而她能为他做的最后退步就是这些了。
薄盛衍突然起身。
宋若初抬头,脸颊下巴就被捧住了,她看着薄盛衍的眼睛,听见他说。
“嗯,谢谢你,还有相信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宋若初点点头,两个人没在说话,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宋若初在医院里躺了大半天,等到医生下午查房的时候检查过身体,确认孩子在肚子里没事儿,就直接回家了,正式的开始了她的养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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