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嗓音,不冷不热的道了一句,“睡吧!”
便再也没了动静。
甘敏愣了半晌,她鲜少看见年世重这般眼神,好似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秘密夹杂其中。可是她说不出来,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好似隔得很远,远得无法触摸,有些事只能永远都埋藏在他的心里,封存在某个角落里静静腐烂。
翌日,上官靖羽便收拾了行囊,一身英气逼人的男儿装束。她故意将眉型粗画,衬着那张唇红齿白的容色,宛若画中走出来的俊美少年郎。
“真好看。”素颜赞道,转念又问,“真的就这样走?不打算与你爹说一声?”
“你放心,我给他留了一封书信。若是他未曾发觉倒也罢了,若是他发觉了,他自然会派人来找。”她笑了笑,“横竖,他惯来拿我没辙,又不敢教外人知道。”
“你是吃准了他?”素颜撇撇嘴,“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你那老爹,怕也只有你能治得了他。”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将那只埙塞进包裹里,走哪儿都得带着。
素颜却塞了她那枚御羽山庄的庄主令,“你带的都是没用的,还不如我这个令牌,走哪儿都能管饱。”
她略显无奈,“你收好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可别掉了。”
素颜呸了一声,掉头就走。
站在马车前头,上官靖羽下意识的回头望着丞相府,要出远门,那一瞬忽然有种难以割舍的眷恋。
素颜端坐车前,揶揄道,“走了,又不是不回来,那么矫情作甚。将来你嫁了人,也不见得你这般依依不舍。”
上官靖羽眉头微蹙,略带无奈的扫了素颜一眼,“胡言乱语。”
语罢,快速上了马车。
马车徐徐而去,上官靖羽端坐车内,手中捧着那个埙。心头却有些莫名的激动,她要离开东都了。除去前世,这辈子,此次是她第二次离开东都。
困在相府太久,她竟有些渴望外头的自由。
驱车出了城门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城门。城门上头的匾额,东都三个字跃然于上,只一眼就犹如瞧见了世人欣羡的荣华富贵。
世人皆被凡名累,这里有什么好?看不见的硝烟弥漫,看不见的殊死之杀。
出了城,在城外的茶寮,上官致远和海润的车辇已经等在那里。当然,上官靖羽是不能跟他们一道同行的,只能前后脚而行。上官致远与海润算是公务,一道随行的还有公职人员。
素颜与上官靖羽拣一旁坐下,而后叫了一壶茶。
“出门在外,勉勉强强吧!”素颜睨一眼上官靖羽稍稍蹙起的眉头,这是百姓惯喝的茶叶,粗生粗长,自然比不得丞相府的精细上乘。
上官靖羽点头,“我没那么娇贵。”
“致远好像有话说。”素颜冲她使了个眼色。
上官致远果然起身,走到了茶寮外头,然后向一旁的荒野走去。看上去是想去解手,实际上是……
“你看着点。”她起身,见着无人注意,才朝着茶寮外走去。
“姐姐。”二人走进一旁的草垛后头,上官致远道,“姐姐真的出来了?”
上官靖羽笑了笑,“有什么话就说吧,姐弟两个还需要打什么腔调?”上官致远道,“随行之人,除了我与先生,总计还有随侍四人,那个穿蓝衣服的与我一般,皆是少卿之职。那个灰衣服的则是工部的一名主簿,听说是尚书大人的心腹。此行,大抵是暗地里监察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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