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管芙蕖有没有等着,他都当她在等着。也不管她到底还恨不恨自己,他都可以忽略不计。他爱着她就可以了,等着他回到东都,一定八抬大轿的娶她过门,到时候--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傅少夫人。
想到这里,傅少鸿又不自觉的笑了笑。
虽说这援兵不怎么样,但是看这情形,北昭应该也不会与大朔对峙太久。心头这样想着,趁着如今还算太平,傅少鸿便安枕睡下。
战场上,能睡就睡,因为一旦开战,几天不眠不休也是正常。
哪知到了下半夜,外头又不太平了。
士兵急匆匆来报,说是北昭攻城。
傅少鸿翻个身一骨碌爬起来,冲到城头,果然见底下火光冲天,火羽箭不断的往城门楼上袭来。
“阜城如何?”傅少鸿一把揪住副将。
“阜城被包围,那里的北昭敌军,数量远远超过咱们这头。”副将道,“想必北昭是想围困我们,免得我们驰援阜城,以便他们挨个击破。”
“混账东西。”傅少鸿蹲在墙角,往底下瞄了一眼,“带上人,跟我一起冲出去。”
“少将军,此刻出城无疑是将城池拱手相让啊!”副将不肯,何况现在出城,也太过危险。“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懂吗?汀城和阜城如今就是牙齿和唇的关系,阜城如果受不住,我们汀城能在眨眼间就毁于一旦。”傅少鸿切齿,“马上清点人手,留下守城之卒,其余的跟我冲出去。无论如何,都必
须在阜城被攻破之前,解阜城的燃眉之急。”
音落,副将一声应,快速回城点兵。
喧嚣沸腾,火光冲天,刀剑相撞,不是你死就是我忘。
傅少鸿一马当先,左右随侍都是萧东离的人,死死的护着傅少鸿。然则火羽箭如雨而来,火光擦着鬓发而过,发出呼呼的响声。
马蹄声声,厮杀声响彻天地之间。
身染血,剑染血,目光所及之处,解释鲜血斑驳。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只知道长刀手起刀落。
麻木得,命如草芥。
冲出汀城外的包围圈,傅少鸿带着残部直奔阜城而去。夜色漆黑,等赶到阜城外头,阜城已经被攻破,城里城外一片刀光剑影。
火光冲天,傅少鸿一声喊,已经领着人冲了过去。
厮杀声,匍出咽喉,很快就湮没在震耳欲聋的喧嚣之中。
北昭军队不但突袭汀城和阜城,而且重兵包围了幽州城。幽州城城门紧闭,倒不是傅声不肯出兵,而是元戎手持皇帝圣谕,不许开城门。义正言辞,要以幽州百姓为己任,不可打开城门。
否则就是叛国逆贼,就是引敌军入城。
傅声恨得咬牙切齿,黑暗中也瞧不清远方的战况,只看得见两处火光冲天,分别是汀城和阜城的方向。
可是君是天,皇命不可违。
而且一旦开城门,底下的北昭大军就会蜂拥而入。
等到天亮时分,战役才算结束。
到处都是鲜血。阜城之内,满目横尸。来不及清理战场,但凡活着的,能眯一下就眯一下,能休息就休息。能吃就吃,能喝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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