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会缩骨功,这些东西,他想要卸掉,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不过卸了又戴上,戴上又卸了,他嫌麻烦。
指尖捏起精致的青花白瓷杯盏,萧东离望着醇香的杯中酒,“所谓痛饮,只有志同道合的人才配。你--还是免了吧!不过你敬的这杯酒,倒是可以敬他!”
语罢,萧东离抬手,杯中酒缓缓洒落在地,“少鸿,尝尝吧,东都美酒,大朔太子所敬,可还满意?”
萧东铭的眸子骇然瞪大,“萧东离,你--”“一战生死,轮回可尽兴?”萧东离干笑两声,扭头阴测测的望着萧东铭,“怎么,自己做的事,都忘了?要不要我提醒你,傅少鸿万箭穿心是什么模样?万箭齐发,身子被戳得跟蚂蜂窝一样,尸体上几乎没
有一处完整的肌肤。我是亲眼所见,亲自去北昭军中,夺回他的尸骨。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萧东铭冷笑,“幽州战事,与我何干?分明是你们指挥失利,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二十五万大军,最后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但你却逃脱了,还有傅声,竟然投敌叛国。你还有脸在这里猫哭耗子?”
萧东离淡淡的笑着,手中的杯盏轻轻放下,“你哪知眼睛看见傅声投敌叛国了?”
闻言,萧东铭一怔,随即道,“天下--人尽皆知。”
“天下?”萧东离摇头,“那你敢走出东都城,去边关瞧瞧吗?看看你所谓的人尽皆知,到底是什么。”
是怨声载道,是饿殍遍地,是战火连天,是民不聊生。
这才是人尽皆知。“你坐享着世间最好的繁华待遇,却不知百姓疾苦。为铲除异己,不惜拿二十五万大军为代价,害死傅少鸿,害了全幽州城的百姓。如此,你还大言不惭的问我,为何还有脸猫哭耗子?”萧东离淡漠疏离,
口吻依旧平静如常,“我若是猫,哭的不是傅少鸿,而是你。”
可是这番话,却让萧东铭如坐针毡,神色都变了。
萧东铭冷笑,“你巧舌如簧,算你厉害。”语罢,快速起身,拂袖而去。“记得,若要审判我,最好当着天下人的面,否则我怕你这个太子爷,会被天下人唾骂。你若不信,只管试试!我就算有罪,也轮不到朝廷来审判,而应该问问天下的百姓,问问东都城的百姓。”萧东离挑
眉,烛光里,墨发白裳,依旧潇洒恣意。
在他的身上,何曾有半点阶下囚的卑怯。
反倒是萧东铭,对比萧东离的从容镇定,更显得窘迫异常。
萧东铭顿住脚步,回眸狠狠剜了他一眼,“会有这一天,我也会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我等着。”萧东离漫不经心的喝着酒,“一人独醉,胜过--与你这道不同不相为谋之人共饮。”酒香醇厚,他道了一句,“好酒!”
萧东铭切齿,拂袖而去。
他曾拥有一切,要什么有什么。可是到了今日,萧东铭才发觉,萧东离才拥有一切,拥有一切他所渴望却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
比如潇洒恣意,比如自由自在。
比如辰宿,比如上官靖羽,比如他们的孩子。
走出天牢的那一瞬,萧东铭恨得咬牙切齿。
“太子?”风烈上前,“皇上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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