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的大军已经跟朝廷大军汇合,如今正在清除萧盛的残党余孽,青墨也赶了回来,所幸一个个都安然无恙。这两日,该处理的事情很多,北昭那头,听说风里花的部下已经夺下了大权,如今正在商议着,是该自立为君,还是扶持傀儡。不过风里花这样的人,的确不适合为君,一则心性不定,二则喜好自由,特
立独行,若是为君,北昭岂非大乱。
而北昭皇帝并无子嗣,北昭皇帝和长公主夏侯丹“暴毙……”之后,风里花便打算拥立先帝的幼子为君。
先帝幼子夏侯志为北昭新君,改朝换代在即,自然也无法与大朔交战。
是故议和便迫在眉睫,北昭使臣不日就会来朝。接待的是上官致远与海润,有他二人在,风里花是半点便宜都占不到的。
素言和萧月,在回东都的路上。
看上去,一切都尘埃落定。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重新开始。
恍惚间,上官靖羽觉得,天下太平了,万物重生。那种焕然一新,摒弃曾经的阴霾,深爱的人可以厮守终身,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夜里,她看着萧东离晦暗的脸色,那双随时随地都能给予温柔的双眸,也渐渐的失去了最初的神采。同坐床沿,她垂下眼帘靠在他的怀里,“以后,是不是该改口,叫你皇上了?”
“皇上是别人叫的,我只是你的爷。在你面前,我只是你的丈夫,你的男人,不是一国之君,也不是天下之主。”他低低的开口,语速平稳,“阿靖,如果有朝一日,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跟我走吗?”
她笑着,“我爱的是萧东离,不是皇帝。我们都不曾变过,只要你还是你,我就永远都是你的妻子,你的阿靖。”
他点了头,在她的眉心轻轻一吻,“有你这句话,我死而瞑目。”
“好日子才开始,说什么死不死的?”她抬头,却看见了他眼底的泪光。心下一抽,“到底,怎么了?”
萧东离不说话,只是抱紧了她。
她没敢多问,可心里却像住着魔鬼,脑子里不断的想起曾经的往事。前世,在萧东离登基后的第二天,百官上了折子,弹劾上官家。
也是在那一天,她被打入冷宫,上官家满门皆灭,他爹当即问斩。
她不敢忘记那一夜的大火,刀刃刺入眼睛的疼痛。血腥之气弥漫了整个冷宫,浓郁的血腥味在自己的嘴里散布开来。
疼,钻心的疼。
比身子更疼的,是心。
削足剜目,都比不上心疼。
她忽然有些害怕,害怕覆辙重蹈。
她甚至没敢问,为何前世,他要这么对她。
然则现在,年玉莹都死了,哪里来的年妃,来伤害她?她没有住在冷宫,怎么可能还有冷宫大火?
所以--以前的一切都改变,所以--如今的一切都不会承袭旧事?可为何心头还是如此不安?甚至可以用惶恐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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