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现在身上都是伤,也不能乱动啊。”川子有点担心宋师父的安危。
宋师父咬咬牙,对川子说:“我能应付的来,你去帮我把医生叫过来。”
川子起身,去了病房外面。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宋师父,还有一个神志不清的大壮。
这时候宋师父看了看我。意味深长地说道:“高阳,我能理解小沫去世给你带来的伤害,可是小沫重生,只会给你带来更大的伤害。”
我想不到这个时候,宋师父会给我说这样的话。如今小沫的尸体我已经交给白方圆了,于是也不想再跟宋师父讨论这些。
宋师父见我不说话,接着说:“你陪我去一趟杨柳村,我告诉你重生的真相。”
宋师父说完,我身子一抖,疑惑地一直盯着他。
川子把医生叫过来,宋师父给医生说,把身上的纱布拆了。医生不同意,说伤口暴露在外,怕感染。
最后,宋师父一直坚持说自己有急事要出去,医生没办法,这才同意,不过只是把宋师父脸上和手上的纱布拆掉,说脸上和手上的伤口比较细小,即便拆掉,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还是要照顾好,防止感染,后背上的伤口比较大,上面的纱布不能再拆了。
这样一来,既不耽误做事,也不耽误见人,宋师父勉强答应。
当纱布被拆掉的那一刻,我看到宋师父整张脸上,还有手上都蔓延着错综交错的细小伤口。这些伤口,一定是后背被打鬼鞭伤的那道伤口蔓延出来的。
我和大壮刚刚回到洛川市,屁股还没暖热,这会儿宋师父又要折返回那个荒村。
从宋师父的态度上可以看出,形势非常紧急。
川子开车,宋师父说把大壮也带上,能把魂找回来,最好,找不回来,也没办。我搀着宋师父上了车,宋师父说自己阴阳袋里的黄纸冥钱不多了,于是在宋师父的指引下,又到了一家寿衣棺材店,买了一些回来,这才往那个荒村赶去。
这一来一回,我在路上是没少折腾。
宋师父满脸忧虑,一直催促着川子快点。
到了那个荒村,天已经开始蒙蒙黑了。
在村口的时候,宋师父下车给了我和川子一人一张他在车上画好的黄符,说道:“贴身保管着。”
川子问:“那大壮的黄符呢?”
宋师父看了看大壮说:“他现在是个没魂儿的肉身,要不要这黄符,都一样。”
宋师父说着自己走到村口的一片空地上,一个人杵在拿了好长一会儿,我们凑过去,却见宋师父脚下踩着的是一个直径约有一米长的树根,还有两寸多长的树干裸露在地面之上。
宋师父见我们走了过去,微微地说道:“这里原来是一颗杨柳树,七十多年前,闹饥荒,杨柳村的老一辈村民逃难到了这里,在这里扎了根,村民都来自四面八方,人口也比较复杂。当时因为这里有一颗百年杨柳,于是就给村子起名杨柳村。这里黄天厚土,养育了一群苦命的人。村子也繁荣过一段时间,不过慢慢的大家都散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是不是以前来过这?”我好奇地问道。
“呵……”宋师父无奈的苦笑一声,说道:“我在这个村子生活了12年。如今,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
宋师父说完,我和川子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村里的那个老太……”我轻声问着。
“是我老母亲。”宋师父说完,朝村子里望了望,眼睛里含着晶莹的泪花。
我和川子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了。
宋师父指了指村子,说:“走,进村。”
我和川子赶紧拉着大壮一起跟在宋师父的身后。
宋师父身上有伤,又因为腿上也缠着纱布,所以走起路来比较怪异。
虽然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但是宋师父依然轻车熟路的走到那个老太的院子门前,或者说,是宋师父自己家门前。
宋师父在门前常常地舒了一口气,推门进了院子。
空荡荡的院子中央,只有一条死了的黑狗。我们把三间茅草屋找了个遍,却没有见到宋师父母亲的尸体。宋师父一下子就慌了。一把抓住我问道:“我老母亲的尸体在哪?”
我第一次见宋师父如此激动,指着那条黑狗旁边的空地,说:“白天我离开的时候,尸体就在院子里。”
宋师父焦灼地左右看了看,突然朝大门口边疾走。我顺着宋师父疾走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黑影,正从大门前,慢慢的飘过。
↑返回顶部↑